如同远古沉睡的巨神被唤醒,一声声沉重到令灵魂颤抖的心跳,猛地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那不是心跳,而是地脉龙气的终极沸腾!
轰隆隆隆——!!!
以萧雪衣所刻的碑文区域为核心,整片北境大地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剧变!焦黑的土地如同巨兽的脊背般剧烈隆起!凝固的熔岩、破碎的城墙、甚至关外匍匐的妖群都被这恐怖的力量抛飞、撕裂!
一座庞大无比的山峰,如同破土而出的洪荒巨剑,撕裂大地,向着苍穹疯狂生长!其势之猛,其威之烈,远世间任何自然造山之力!
千丈!几乎是眨眼之间,一座壁立千仞、通体散着紫金与幽蓝交织光泽、陡峭如刀削斧劈的巨大剑峰,巍然矗立在镇妖关的旧址之上!取代了曾经的雄关!
剑峰之巅,正是那面猎猎招展的紫金镇妖旗!
旗杆深深插入峰顶的基岩之中,像是与这新生的巨峰融为一体!
无数细密的紫金色龙鳞纹路从旗杆根部蔓延开来,布满了整个峰顶,更向着陡峭的峰体蔓延攀附!浩瀚的国运龙气和九幽凰劫剑留下的森寒剑意,在峰体内部流转不息,将其淬炼得坚不可摧,万法难侵!
整座巨峰,形状酷似一柄直指苍穹的绝世神剑!通体散着镇压万邪、涤荡妖氛的冰冷神圣气息!
峰体之上,那一道道由九幽凰劫剑刻下的名字,在紫金龙纹和山体本身流转的光芒映照下,清晰可见,如同燃烧的星辰,永恒不息!每一个名字,都仿佛在散着无形的威压,灼烧着妖族的神经!
妖血永镇碑!不,它已不再是碑,而是一座承载着无数英烈之名、以妖皇为基、以帝剑为骨、以国运为魂的——镇妖峰!
屹立于北境之央!
剑峰所指,万妖俯!
峰顶那面永恒飘扬的紫金镇妖旗,成为了整个妖族永生永世不敢直视的恐惧图腾!其光辉所及,妖气退散,邪祟不存!
……
风声呜咽,卷过新生的镇妖峰。
紫金龙纹在山体上无声流转,如同活物的呼吸。峰顶的镇妖旗在浩荡天风中舒展,猎猎之声传遍四野,如同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关外,侥幸未被地脉隆起波及的残余妖群,早已彻底崩溃。
它们甚至不敢再跪伏,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行,试图逃离那座如同神罚般矗立的巨峰投下的阴影。
恐惧已深入骨髓,化为本能。
万妖窟被抹平,妖皇彻底陨落,支撑它们血脉的古老烙印在天命法则下化为灼魂毒火……北境妖族,作为一股有组织、有核心的威胁力量,从此刻起,土崩瓦解。
剩下的,只有散落于苦寒之地、在帝峰威压下瑟瑟抖、苟延残喘的零星部族,再无统合之力。
城头……或者说,镇妖峰新生的山腰平台之上,幸存的将士们沉默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破碎的关隘消失了,化为直插云霄的巨峰。
惨烈的战场凝固了,化为峰底嶙峋的基座。战友的躯体埋在了山下,名字却刻在了峰上,与帝旗同辉。
悲伤尚未褪去,劫后余生的茫然与眼前神迹般的景象交织着。但血脉深处,那道新生的“弑妖天命”带来的暖意与力量感,正如同涓涓细流,开始冲刷疲惫与伤痛。
“陛下……”一位须皆白、铠甲残破的老将军,在亲卫搀扶下挣扎着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老泪纵横地望着峰顶那道依旧卓然而立的倩影。
他身后,如同风吹麦浪般,所有还能站立的将士,无论伤势多重,都挣扎着、肃穆地跪下。
没有山呼万岁,只有一片压抑着激动与无尽敬意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欢呼都更沉重,也更真挚。
萧雪衣立于峰顶,镇妖旗的金色流苏几乎拂过她的肩头。
她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退散的妖群,看着峰腰那片沉默跪伏的黑色人群,再望向远方被彻底抹平、只剩下琉璃巨坑的万妖窟遗址。
她的神情依旧平静,深邃的眼眸如同亘古不变的寒潭,倒映着这由她一手缔造的崭新格局。
只有在她目光扫过峰体上那无数密密麻麻、闪耀着微光的人名时,那冰封的潭水深处,才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旋即又归于沉寂。
她缓缓抬起手,并非回应臣民的敬意,而是对着北方那片巨大的琉璃盆地,对着那被钉入地核边缘永恒煅烧的妖皇邪念残渣,对着整个北境的天地虚空,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烙印在北境每一寸空间法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