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闻言又是一愣,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两家的掌权人都已经到了换代的
时候,既然新的掌舵者都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他们也没办法再多做什么阻拦。
只是这外头的流言蜚语终究不好听,届时还得他们自己来抗。
宋韵望着顾应淮眼眶一红,他比顾时年要难掌控太多了,心里总归有些不放心。
说来说去,她也只是想讓谢祈音在不委屈自己生活条件的范围内选一个后路最多的选项。
谢祈音立马就注意到了宋韵的神色,她唇角微僵,马上就准备站起来。
顾应淮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拍了拍谢祈音的手掌,示意她别着急,先讓他去。
他收敛了所有锋利,倒了杯酒,第一次恭敬待人地躬腰,将自己的杯口遠低于宋韵的杯口轻碰了一下,然后沉声承诺:“宋姨,我一定会对櫻櫻好的。”
宋韵收拾好自己的仪态,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嘱咐:“应淮,宋姨看着你长大,你这孩子的心性我放心。但如果有一天你跟她闹矛盾了,别凶她,讓她回缇山北巷。她从出生起就泡在蜜罐里长大,难免娇纵,往后的日子还请你多多忍让她。”
“好,”顾应淮莞尔勾唇,看了一眼不遠处的谢祈音,然后低声说,“家族利益错综复杂,我没办法以景译总裁的身份允诺她什么,但我承诺,我顾应淮个人的所有都是谢祈音的。”
“无论顾谢两家以后是否能维持如今的盛况,櫻樱的吃穿用度都不会委屈分毫。身为丈夫,我会尽到最基本的义务。我会用尽我所有人脉与金钱去托举她,并保證忠心不二。”
顿了秒,顾应淮似乎覺得这些承诺还不够,又淡淡补了句:“如果我有半分逾矩,我净身出户。”
宋韵一愣,两眼微微放大,忽然从这番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顾应淮并没有覺得这些话有多惊天动地,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丈夫该做的事情,也是该给长辈的一个交代与承诺。
说完这些,顾应淮没多停留,又去给谢父碰了一杯。
而这一杯要迅速多了,两人也没多说什么话就结束了。
回到座位后,谢祈音凑近他的耳朵,好奇地问:“你刚刚跟我爸妈说了什么呀?”
顾应淮只是噙着抹笑意睨她一眼,“不告诉你。”
谢祈音瞬间愤怒了,她咬牙轉过头,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
这餐饭也慢慢地到了终点,谢祈音原本还想坦白自己怀孕的事情,但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合适,最终也没开口。
顾矜枝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有话要说,于是两人一起去了洗手间。
顾应淮先行去了停車场那儿,他单手插兜,站着把玩着手机,最后又颇为无趣地点开了和谢祈音的聊天框,顺手将背景换成了她的对镜自拍照。然后划出,将她备注从祈音改成了樱樱。
思索片刻,他似乎又觉得有些不满意,又把樱樱改成了老婆。
顾符炎见他一个人站着,嗤笑着走到了顾应淮的身边,嘲弄:“我还在想,你哪儿有那么好心替顾时年那个蠢货清理门户,原来是为了自己。真是恭喜你啊弟弟,看样子不久后你就要升任了。借女人的力往上爬的滋味怎么样?”
顾应淮眼里闪过一丝明晃晃的嫌恶,他甚至都懒得说话辩驳。
但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道慵懒娇俏的声音响起:“滋味好与不好都跟二哥您无关,于情于理我都愿意助我的未婚夫一臂之力。”
顾符炎神色骤变,他转过头,语气不善地说:“你怎么说话的?!”
顾应淮神色骤冷,语气如冰:“你想死?”
顾符炎回想起了邮箱里的那些邮件,憋屈地闭了嘴。
谢祈音哼了声,秉持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走过去搂住顾应淮的手臂,然后假笑着说:“反正,不劳您费心了。”
顾符炎下颌紧绷,冷眼扫过谢祈音,直接被气走了。
谢祈音刚走到停車场时就看见了顾符炎在靠近顾应淮,她当时就起了警惕心。
自从知道他们对顾应淮不好后,她对顾应淮就有了很明显的维护之意。
一听见顾符炎出言不逊,就小跑着赶来了,連身后的顾矜枝都没顾及上。
她探过头目送男人遠去,超级生气地吐槽:“什么东西嘛,顾爷爷…不对,顾伯…顾老爷子是怎么生出几个截然不同的小孩的?”
她转眸看向顾应淮,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侧,小声表扬:“你跟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顾应淮眼神微动,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谢祈音一愣,没有躲,闻着他身上的浅香茫然地“欸”了声。
顾应淮垂眼,将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