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北想了想,“为什么不问问大哥的想法?”
温苒看了他一眼,拿起电话,拨通一行人所在公馆的号码。
约莫过了一刻钟,电话接通,响起了郭晨的声音。
“喂,是少爷吗?”
温苒:“是我,我想找大哥说话。”
此时的郭晨身边,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竖着耳朵,试图听到话筒对面的声音。
宋守言话音都不敢撂重了,“阿晨,啥事啊?”
郭晨摇摇头,把话筒递给了温一荣。
那边不晓得说了什么,温一荣沉默下来,看得众人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别是坏事吧?
许久后,温一荣轻轻点了点头,“我想试试。”
温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哥你不用勉强自己,仔细考虑清楚。如果你决定留下,大伯大伯娘那里你也要安抚好她们。”
话筒里温一荣的声音略有失真,沉稳的语气不失温和,“我知道,我会尽快去天津卫,家里人都好,你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温苒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大哥最看重家人,因为这些年连番的遭
遇,曾经那么温和的人被逼的一点点变得坚硬冷漠。
如今大家同去美国,却要独留下他自己。
霍骁北低头看着躲到自己怀里的人,猜测她肯定眼睛通红,偷偷摸摸掉泪。
掌心轻抚过她的头发,霍骁北无奈地叹气,“我们还有几年时间,处理好工厂的事务再离开也不迟,到时一起去美国,后续只需要大哥每年定期往返两国。”
温苒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嗯。”
她只是突然生出来一种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自己要做的,身边重要的人会一个个陆续离开,而她却无法阻止。
生离死别,这些是上辈子才活了二十几年的温苒不曾切身体会到的。
上海的公馆里,电话挂掉所有人都动起来,围上温一荣追问。
温老汉:“一荣是小苒的电话不?啥事你快说?”
宋守言:“你也要去天津卫?为啥?是不是认亲出乱子了?”
说起来那五个人一走走了大半年,过年都没回,如今已经快到光绪二十二年的端午节了。
温一荣言简意赅地解释,“那边一切都好,是伯爵……”
他顿了顿,“是妹夫的叔祖父,给了小妹两家工厂,让我过去管理。”
啥?
送了两家工厂?
不是?
工厂那是能说送就送的吗?
恕她们孤陋寡闻,听过送地送宅子送庄子的,真没听过送工厂的。
大伯温向生拍了拍儿子肩膀,他现在眼前都发飘,“一荣你别去,你啥也不懂给你小妹把厂子办砸了咋办?”
张玉香拱开自家男人,“你一边儿去!你会不会说话我儿子咋就啥也不懂了?你个脑仁比不过花生大的,你还想不明白吗?那厂子是人家霍家给小苒的聘礼!”
温老汉反应过来,用力拍了下大腿,“是啊!还是玉香脑子灵,老大你滚一边儿去,听你媳妇儿说。”
温向生委屈巴巴地缩脖子,得,他还是别碍着聪明人了。
宋守言也颇觉张玉香的话有理,“小苒手上没有可用的人,一荣是她大哥,他去管倒也合适。”
“只不过,”他慢吞吞吐出口烟,正色道:“一荣,咱们都要去美国,你管着厂子就得留下来,你、你好好想想吧。”
经宋守言这么一提醒,大家都回过这个意思来。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