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还有许多事,而且娘子独自在京,他心里总不踏实。
他只道,“先把血替我止了,其余的之后再说。”
边关军医在他面前不敢多言,只能连忙止血,他又转而叫了崇平。
“我伤口撕裂的事,回去不要告诉夫人。”
崇平应下,他又问了一句。
“家中可有夫人的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
没有消息,或许是好消息,陆慎如略松口气。
三个军医又折腾了一阵,终于替他止了血,包扎了起来,侍卫拿了干净衣衫给他换上。
他眼角扫过,“我领兵作战,何时穿过新衣?”
他领兵作战贯穿合身的旧衣在里,从不穿新衣。
那侍卫闻言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了件新衣,崇平立刻上前,“谁人将新衣放到侯爷箱笼里?”
走之前他吩咐过只取旧衣,突然出现件新衣,令人惊诧。
陆慎如亦皱了眉,侍卫却突然想了起来。
“回侯爷,这是夫人放到里面来的,应是夫人从庙里给侯爷求来的平安衣。”
陆慎如意外了一下,“夫人……”
但他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定睛看向那侍卫。
“夫人是何时将此衣放到了我的箱笼里。”
侍卫记得清楚,“就是您出京那日下晌,您在远岫阁小厅里待客,夫人彼时进卧房放了衣裳,后在卧房又停留了些时候才离开。还吩咐属下,因着放的是平安衣,先不要告诉侯爷。”
崇平还不知是何情况,但陆慎如怔在了当下。
他在小厅见蒋枫川的时候,她就在卧房当中?
小厅与远岫阁卧房紧连,能听得见里间的话语声。
可她在远岫阁许久,彼时什么也没说,他还以为她只是刚从寺庙里回来。
肩头扯断的伤口越发疼了起来,丝丝漫向心口。
所以她什么都听见了,但是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没说呢?
他脑中有些混乱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前来,接着有人传信。
“侯爷,京中府邸来了消息。”
崇安的消息。
陆慎如心口一跳,连着肩上的痛,令他心慌了几分。
她都听见了,她隐而不发的原因,是不是想等他不在京城,然后离开?
他不想听到这个消息。
但等来人上前,回禀了他。
说夫人心绪极其不佳。
说夫人近来见了几乎每日都见蒋解元生前的旧友。
说夫人,想回青州。
话音落地,陆慎如闭起了眼睛。
喉头有什么涩涩发阻的,就死死梗在他喉头。
肩上的伤终于漫进了他的心头里。
他终于知道她为何隐忍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