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奶奶用醋酿过的栀子花,做汤圆芯。
姐夫在搅合糯米面:“你们看看还需要加水吗。”
爸爸在教授爷爷使用新款的腰椎按摩椅:“再来,爸,我们换一个档位试一次。”
侄女只只晃着小辫儿,拿着毽子从廊下跑回来,蹭了一身的细雪。
只只指着院门外的某处。
她激动地瞪圆了眼睛:“帅叔叔!特别帅,好多人。”
唯一空闲的姐姐姜稚雨,半蹲在地上收拾积木。
她疑惑地探头往外望:“谁呀。”
隔着窗户外的茫茫大雪和夜雾霭霭。
她看到了一尊金纸彩箔剪出来的风流剪影。
姜稚雨眼瞳瞬间睁大:“这可真是一尊神仙下凡了。”
她回头,冲着餐厅喊:“爸,妈,你们快过来,看谁来了。”
裴京聿真是有一种无人不识,识者无不倾慕的好本事。
他冲着来打探的姜父,姜母笑。
黑伞盖上厚雪,彰显他礼数周到。
他慎独克己
地,等待他们多时。
秘书夏旭欲上前敲门,被裴京聿抬手制止。
裴京聿躬亲走出伞下,肩膀上覆雪,沉寂又美。
他风度翩翩,雅然含笑:“伯父伯母好,佳节冒昧叨扰,一则,是承蒙父辈牵挂,备下薄礼探望二老。”
裴京聿身后,两三辆红旗国礼的车后备箱,全是琳琅满目的贺礼。
妈妈汤舒雅愣了一下,很难以置信望向丈夫:“老姜,这架势”
裴家后代个个人中龙凤。
裴京聿带这么多厚礼来探望,是姜老爷子梦寐一辈子,也不敢肖想的亲厚。
而且他爷爷裴泓文,惯常清廉雅正,人情往来一贯淡泊。
“哎,京聿!快进来坐,也难为裴先生,还能想起我。”
姜满老爷子拄着拐杖,踏过台阶,融入雪里亲自迎接。
他亲热地挽着裴京聿的臂弯:“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我们一声。”
裴京聿唇角微弯,不接这话茬。
他温文尔雅,只关心老爷子身体:“您健康就好。”
随后,他叮嘱秘书,遵循礼节,把后备箱的礼物一件件搬进来。
杯中清茶热气散尽。
礼物才堪堪搬完,摆放好。
典雅简朴的姜家,被他带来的物件,堆得像银屏金屋。
裴京聿端立在旁侧,手揣在裤兜里,表盘明晰,衬托他有一种免俗的骄矜尊贵。
他没有唐突打量家里摆件,只含笑欣赏她们做的汤圆:“做得真好。”
姐姐姜稚雨谦虚道:“让您见笑了,我丈夫和面,手艺很生疏。”
裴京聿清朗注视,笑着赞赏:“哪有,很熟练。姐夫和面,骄云不聚,有“密雪自飞空”气韵。”
他顺势称呼,第一次见面的邵千兹,为“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