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会默默在心里想。
是的,过去的错误,只是为了在更好更有秩序的地方扎根,被迫犯下的罪咎而已,无需再自我责怪。
她感觉自己破碎的灵魂,被一点点修复着。
也许活着,就是不断被锤炼摔打。
就像《活着》这本书的福贵,所有的亲人,全都离开了自己。
书里说:“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的。”
所以,她想,对呀,我还活着,我才二十多岁,我还有无数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她攥紧拳头:“我只需要面对,然后勇敢活下去。”
就像无数次考试都只是单一的阶段检验。
她不过是考差一次。
往后还有千百场决定性考试。
她要认赔杀出,再逢赌必赢。
隆冬一月,姜嘉茉在山上受冻,发起了高烧。
也许是那人注意到。
这么长一段时间,山上的邮筒被大雪覆盖,他的信笺无人光顾。
他有点慌神。
“沈容宴”在宅院里楼上楼下地找了一遍,他终于在阁楼里找到了她。
姜嘉茉发烧迷迷糊糊。
她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她警惕性地颤了一下,实在没心力睁开眼睛:“你是,沈容宴吗。”
那人的举动凝滞了一瞬,随即把她扶起来,环在了怀里彻底套牢。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温柔地安抚:“我是。”
姜嘉茉叫着他的名字,突然觉得很难受。
“阿宴我好难过,真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泪意顺着她的眼尾滚下来,就像两条平行的溪。
“快了。”
男人扯了下唇角,哑声哄她道:“今年过年,就能回家了。”
“过年回不了的。”
她的眼泪止不住,机械地反驳道:“我和电话里的爸爸妈妈吵架了。”
男人给她用冰毛巾湿敷,把她扶起来。
他准备喂她吃家里医药箱中,备存的感冒药。
姜嘉茉的裙被热汗浸透了。
她烧得神志昏沉,死死紧闭着嘴唇,不肯吃药:“抗凝药对肝不好,会造成皮肤色素沉淀的。”
她小声告诉他:“我回国前打了美白针。”
“沈容宴”终于看到她有自己的意志。
他讲话带了点笑意:“不知道哪来这么多忌讳。”
“总要想办法退烧,不然烧傻了怎么办?”
男人捏着她下颚,用指腹摩挲她的唇,威胁道:
“我找人给你打退烧针,或者撬开它给你灌药,选一个。”
姜嘉茉浑身闷得出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