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看到苏尧和‘钟和熹’,男人扯了扯嘴角,那张脸完整地落进苏尧眼中:熟悉的,丑陋的,让她曾经惊恐过两个月的恶人。
烧烤摊老板终于忙活完,抬起头,乐呵呵对男人说:“哥,吃完没?没吃完我先把椅子撂这让您坐着?明天上午我再来收。”
男人装模作样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吃完了。”
账都是提前结的。
老板很热情:“下次再来哈!”
男人歪歪斜斜地往街道深处走,时不时还骂着“臭表子”的污言秽语。
苏尧脚步不停,她在路灯最黯淡处,接近深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开口喊了那个男人:“喂!高鞠栋!”
男人错愕地转过头来,他迎面应上了冷冷热热的路边摊食物,砸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惊恐起来,“我操!你他妈谁?!”
他还没来得反应。
一个拳头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男人颤抖起来,他六神无主,嘴里念叨着“不能受伤”“不能受伤”——艾滋病病人的凝血功能有障碍,一旦受伤,很难恢复。
明明没有被打中,他已经腿软到站不住了。
‘钟和熹’上前,反身一压,将男人的双手重重地扭在男人背后,让他彻底失去反抗的可能。
一连串的动作,全程耗费不到3分钟。
苏尧默默地折步返回烧烤摊,喊住烧烤摊老板:“叔叔,借我手机。”
老板茫然,掏出手机:“怎么了?小姑娘,刚才和你在一块的男的呢?”
所有事情发生地又快又急,苏尧的大脑极速运作,她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带来重大的改变——
“我要报警。”烧烤摊老板瞪大眼睛,他看着苏尧拨通派出所的电话,年轻小姑娘的声音镇定冷淡,然后,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我看到有个男的很可疑,他冲着烧烤店老板的调料罐里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推理看起来并不算具有逻辑。
接警员以为这是烧烤店老板和顾客产生争执,她说:“是老板和吐口水的顾客打起来了吗?”
“没有,不是。”
苏尧眼也不眨,她平静得不可思议,“我看到他吐了一口带血水的唾沫。”
假的。
她根本没看到,但如果真要较真地问起,苏尧也有办法应对:说灯光太暗看错了。
未成年人报警,容错率是很高的。
“我怀疑他是之前那个有病的变态,就是上个月在体育场拿脏血捅人的死变态。”
被‘钟和熹’扭着按在地上的高鞠栋惊慌失措地仰起头来。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只是在烧烤摊吃了东西,吐了口唾沫,就被路人认定“可疑”。
烧烤摊老板破口大骂起来:“我操了!他妈的!你个死瘪三你个没*眼的死玩意!你往我摊子里吐口水?!”
接警员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她严肃起来,“好的,我们马上出警,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苏尧:“夜市一条街,具体方位——”
她念了电线杆上
的编码,以确保警方能及时、迅速地到达。
‘钟和熹’没有离开。
‘他’屈膝,以身体的重量,顶住高鞠栋的背,重重压着高鞠栋,不让这个死变态有任何挣扎的可能。
苏尧的心跳如同急促的鼓点,她闭了闭眼,想到前世自己盯着嫌疑人那张清晰的、极尽丑恶的照片时,听到身旁同学议论着那个疾控中心发现嫌疑人的护士领到了多少赏金。
“之前体育场被拿针管戳的大学生情侣,家里好像很有钱,那对大学生的爸妈第一个月悬赏了十万块钱,第二个月又加了五万块钱。”
“护士最后拿了十五万!”
“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