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一向自律,小憩一会便醒了过来,发现身上盖着的狐裘,弯唇无声地笑了。
这个强扭的瓜,也不一定是苦瓜吧?
他在宋昭嘴角轻轻落下一吻,便蹑手蹑脚地起身,给她盖好狐裘,走了出去。
问起若水:“世子今日都做了什么?可有谁来探望过世子?”
“回殿下,不曾有人来过。世子像是在等秘阁的庞大人,上午问了两次。还有,世子问起东宫令牌之事,还拿了奴婢的令牌翻看。”
萧钺点点头,“若庞大人再来,不必拦着,命人守好门。”
“奴婢遵命。”
……
萧钺走后,宋昭便醒了。
她不能一直病下去,囚在凤来阁,也想不出办法,还不如待在萧钺身边,寻找机会。
萧钺定不会轻易给她令牌,她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令他放下戒心才行。想当初,她用计留住九鸣,今日,她也能谋划取悦太子。
不就是色相吗?幸亏她如今还有。
宋昭梳洗一番准备去文华殿,恰巧庞文远来了,身后还跟着袁子昂。
袁子昂上来拽住她的衣袖,忙不迭地问:“阿宴,听说你病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她急忙退后半步,拉开距离,“表兄,袁兄,只是受了点风寒,已经无碍了。”
庞文远觑着她的脸色,环顾凤来阁的家具摆设,他目光闪烁,嘴上却道:“无碍就好,昨日从家中给你带的手炉,还得用吧?”
宋昭忙道:“正要谢过表兄,家中一切都好吗?”
“一切都好,侯爷已经归家,就是腿上有些不好,不良于行。太子殿下已经命太医前去诊治,你放心吧。”庞文远道。
宋昭松了一口气。父亲腿上的伤是陈年旧疾,冬日最易发作。
眼看就要过年,大雪封路,大约也无法回南州了,只留阿宴一人在南州,她十分不放心。也不知南州的信到了没到,赫连信有没有拆开她那封刻意的家书。
宋昭灵机一动,问袁子昂,“殿前司不忙吗?袁兄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给太子殿下送一份文书,恰好遇见了小庞大人,求了殿下,便一同过来了。”
庞文远点点头,“阿宴你好生养着,放宽心,若有事,命人去秘阁通知我一声就行。”
“还有我,还有我!”袁子昂也跟着点头。
“那还真有一事,麻烦袁兄,”宋昭道:“那日休沐,我寄出去一封家书,不知封路递出去没有,袁兄若见到皇城司的赫连大人,烦请帮我问一声。”
“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一句话的事,包在我身上。”袁子昂痛苦地应了。
“什么事情,包在了袁卿身上?”
话落,就见萧钺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第70章回家想同侯爷商议结亲一事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辘辘车轮碾过青石板,一辆乌篷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北风呼啸而过,车帘沉沉低垂,隔绝了外头凛冽的寒气。厢内炭火灼灼,映得四壁微红,一方红泥小炉上茶汤滚沸,袅袅白雾裹着茶香弥漫开来,暖意融融。
锦缎软毯铺了满座,宋昭裹着雪白的狐裘,整个人几乎陷进萧钺的怀里。
一个时辰前,萧钺突然出现在凤来阁,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袁子昂机灵,只说托他询问驿站家书的事,没提赫连信,算是搪塞过去了吧?
“我们这是去哪儿?”宋昭问。
萧钺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脸蹭着她额间的碎发轻声说:“回家!”
回家?大约是回太子府吧?
萧钺现在这般对她,就像之前在芙蓉巷她对九鸣那般:“你听话呢,我就养着你。若不听话,等我玩腻了,还将你扔进画舫上。”
萧钺让她做金丝雀,那她也只能做个“乖巧”的金丝雀,等萧钺登基了,等他腻烦了,她就能飞走了……
或者,可以借助别人之手,打开笼门,逃出生天。
在此之前,她要扮演好“乖巧”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