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抄手游廊之际,却见一小厮满身泥污,匆匆朝着后院去,宋宁宁厉声呵止了他的动作,那人立刻行了礼,跪在了她的面前。
“慌慌张张的作甚?”
宋宁宁沉声道。
“殿下不知何处来的好些刁民,在皇城里头作祟,今日奴才替厉公子出门拿订好的纸墨,却被人抢了还被拖在巷中毒打了一番”
“奴才未办好差事,想着先去求求厉公子他今日身子不适,去了后院的竹屋里休憩,奴才正要去那处”
宋宁宁就是见他朝那个方向去才拦他问话的。
今日一早,她要去开宴,问他要不要一路同去,却听他说身子不适,想去幽静些的地方休息。
宋宁宁昨夜睡得还不错,难得没有强迫他的意思,便
让他自去了后院的竹屋里休息。
有展晖陪着,厉川不想劳师动众地让其他人跟着伺候了。
宋宁宁应允他的要求,可能也是因为今日那糜烂之景,她也不想让他看见吧。
她微微垂下眉眼:“抢了,便重新去取,难道这国都没有一模一样之物了?”
“小荷,你去换了衣服,然后带他去库里取银子。”
“是。”
小荷便带着那还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厮先走了一步。
宋宁宁敛着目也不知想着什么,一旁跟着的魏娘还是走上前劝道:“殿下,这十日宴第一天便生了这事奴婢这眼皮直跳,不知道还会不会生什么更严重的事端呀。”
“这国都有头脸的贵人都陆续要过来,若动静太大,会不会惹得圣上”
宋宁宁止了她的话:“我累了伺候好他们,到晚膳再来叫我。”
魏娘无法,也只得应承下来。
宋宁宁换好了衣物,小憩去了,魏娘想了想,还是准备让厉川过来劝劝。
她是觉得这厉川在宋宁宁这儿,多少同旁人是有些不一样的。
天色渐晚,宋宁宁其实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
喝了些酒,头昏得紧,但睡得却不是特别好,怀念在那人怀抱中的安稳,可又强迫自己戒断那种瘾,睡梦之中,都是烦躁。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见一身白衣的厉川不知何时坐在了榻边,看着自己的那双眼里,是一种让她感到害怕的肆意。
她猛眨了眨眼,厉川眼中恢复柔和,似若溪流般清澈。
宋宁宁压下刚刚乱跳的心,听他缓缓道:
“阿宁醒了,可要传膳?”
“没胃口。”
宋宁宁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些困倦。
“听闻阿宁今日伤了一位王家的人?”
“怎么,他们王家找上门来了?”
宋宁宁声音中带着不屑,眼中轻蔑几乎要溢出。
厉川停顿了许久,终于开口道:“阿宁设宴是为寻欢,但今日,阿宁开心么?”
宋宁宁看着他,不满他这般说话的语气,冷声道:“本殿自然是开心的。”
“若阿宁开心,睡梦之中又为何喊着母亲?”
宋宁宁几乎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中竟变得更为静谧。
她冷了眼色,对着厉川冷冷道:“叫我殿下。”
厉川用舌尖顶了顶那侧,声音也带上了三分凉薄:“殿下想要自由,便应反抗,而不是堕落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