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尚书府也只有独自在房中同方婶用饭时候,才会有如此边吃边说的时候。
若是去的正房那边,勺子碰着碗出声也是要被啧一声的。
哪怕不是责骂,也叫她不敢多用。
可任小姐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贵女礼仪,便是她的侍女也笑着偶尔加入她们的话题。
在主母和姐姐眼中毫无规矩的行为,陶秋临瞧着,却丝毫不觉得她粗鄙,只觉得一团和气,惹人亲近。
想着,她不由就宽心不少:“任小姐若是喜欢,待会我可以教小姐打络子,很简单的。”
“真的?!”
陶秋临一愣,瞧见对方眼中的惊喜,没来由受了感染,狠狠点头。
这晚江容没着急回去,而是跟着陶秋临一起留在殿中掌着灯打络子。
她其实也是做过的,只不过做得不好,当然主要是没时间研究,也没个好师父,母亲一心经商,也是个从不沾手这些的,所以论起踏踏实实学习这些还是头一遭。
陶秋临教得细致,叫她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眼看一根络子即将成型,江容喜不自胜,赶紧招呼了芳菲来看:“好不好看!”
“好看!小姐做得好,陶三小姐教得也好!”
三人便就笑成一团,正当时,外头却是忽得传来一声咳嗽声。
陶秋临脸色一变,转过身去。
是陶夏知身边的侍女,这会儿就立在殿外,她先是对着江容行礼,而后才对另一人道:“三小姐,大小姐有话要同你说。”
“好,我这就去。”陶秋临赶紧收了东西出去,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同桌边的人打。
芳菲狐疑瞧着,而后又看自家主子:“小姐,陶三小姐怎么很害怕的样子?”
络子还没有收尾,今夜怕是完不成了,江容摇摇头:“陶家的家事。”
这是宫中,便是她们有心过问,也不合适。
待将东西都收拾好回了屋,芳菲才一面铺床一面道:“所以小姐,明日咱们真的还要去东宫么?”
江容被问住了。
耳边,又响起太子神秘兮兮的教导。
“姐姐你想,既然咱们要表达仰慕之情,是不是总得有些表示的?真金白银的不行,太师最烦这些俗物了,他缺的是心意,心意知道吗?”
“就是要用心准备的,能叫人一眼看出来不糊弄人的!”
她不由将方才打的络子又掏出来。
“小姐?”芳菲唤她。
江容醒神,片刻,她拿起络子问:“你说,若是水从简,是更喜欢我亲手打的络子,还是银票?”
“?????”
江容瞧着她,单单等着。
芳菲挠挠头:“水公子他——只喜欢钱啊,这不是小姐说的么?你忘了?”
方才抓她手臂的时候不好好的?
这是怎么受伤的?
江容将瓷瓶中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药粉沾到伤口,起到凝血作用,她知道这药有多疼,故意多撒了点,他痛的眉头一皱,接着帕子绕在指尖系好。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从始至终,她的面色如常,半点没有被疼痛偷袭的样子。
暂时安心,他受伤疼痛江容不会感受到。
萧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左相快步从月亮门那侧穿过,表情严肃,紧张的像是来捉拿他的。
左相站在二人中间,挡在江容身前,阻隔裕王的视线,余光瞥见他包扎的手指,眉头蹙了蹙,“裕王这是怎么了?”
躲在左相身后的江容声若蚊蝇,“他好像疯了。”
第37章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