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丽站在一旁,听着罗泽凯用沉稳有力的声音询问着灾情,与他刚才面对自己时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看着这个男人苍白却坚毅的侧脸,眼神有些复杂,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秦明立刻进入了工作汇报状态:“罗书记,群众转移和安置工作基本完成。”
“受灾群众都得到了临时安置,食物、饮用水和药品供应充足。”
“损失正在统计中,主要是农田被淹和一些民房受损,具体数字还在核实。“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盛天渔业被冲走的设备,大部分在下游河道狭窄处或桥梁墩柱附近被拦截、打捞,没有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但对局部河道和个别桥梁墩柱造成了一些撞击损伤,需要后续评估和修复。最麻烦的是大桥工地……“
秦明的声音压低了些:“导流渠彻底垮塌,导致部分河岸被冲刷,施工区域进水严重。”
“一些来不及转移的机械设备被淹或冲走,损失不小。“
罗泽凯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知道了。“罗泽凯打断秦明,“你稳住局面,该抢修抢修,该安抚安抚,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另外,关于盛天渔业设备未能及时转移的问题,调查有进展吗?“
“有一些线索,指向王海故意拖延,但证据链还不完整,王海也咬死了是客观原因。我们还在继续深挖。“秦明汇报。
“嗯,抓紧。注意方式方法,也要注意自身安全。“罗泽凯嘱咐道,
“晚上你来我病房一趟,来的时候,顺便把简州县最初和盛天渔业签署的合同给我带过来”
“哦,对了,别忘了再给我带个手机。“
“明白,罗书记!你安心养伤,家里有我们!“秦明铿锵有力地回答。
挂了电话,罗泽凯将手机递还给张小丽,脸上难掩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常。
张小丽接过手机,看着罗泽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安慰或者表关心的话,
但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嗯。“罗泽凯淡淡地应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罗泽凯闭着眼,脑海中却飞速运转着。“盛天渔业“背后的迷雾,大桥工地的烂摊子……所有的问题都亟待解决。
他必须尽快站起来。
这张病床,不是终点,只是风暴中的短暂喘息。
而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