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历五年五月中旬的荆楚省汉宁市,干部家属院,清晨的鸽子成群结队的在空中震动着翅膀带动着鸽子哨那此起彼伏的嗡鸣声,回荡在这座曾经沦为荆楚伪帝国首都的苍穹之上。
鸽子哨虽然没有穿透厚重的防弹玻璃,可林薇在一种闷热粘腻的不适中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她立刻感受到胸口沉甸甸的压迫感——老陈那只布满劳作痕迹、指节粗大的手,正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搭在她并不饱满的左侧胸脯上。掌心的温热透过布料传来,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那掌心的温度,以及指腹隔着薄尼龙面料传来的摩擦,让身体瞬间僵硬的林薇,屏住呼吸。她微微侧头,小心翼翼地观察枕边人。晨光透过劣质窗帘的缝隙,勾勒出老陈的侧脸。他睡得很沉,嘴巴无意识地微微抿着,嘴角甚至有一丝孩子气的放松。这个“抿嘴”的小动作,是林薇观察到的老陈熟睡时的特征——代表他真的睡熟了,不是装睡。
指尖无意识的揉捏让林薇头皮发麻,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和抗拒感从被触碰的地方蔓延开。她试着极轻微地挪动身体,想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摆脱那只手,但老陈的手掌只是随着她的动作下滑了一点,指腹粗糙的皮肤甚至无意识地在她胸侧边缘蹭了一下。
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叫出声。她强压下喉咙口的惊呼,试探性地、用极低的气声唤了一句:“陈叔?”声音轻得像叹息。回应她的只有老陈均匀、带着轻微鼾声的呼吸——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昨夜那场噩梦般的接风宴立刻涌入脑海。
林薇知道老陈是个老实人,不会做这种小动作。以至于一开始对方私下对她说,不愿意破坏她周明远的感情,答应拉帮套也是为了留个给尚政监通气的口子。
在襄城歇脚的时候,也是她要求必须同房睡,对方才答应的。其实她的主动,一方面是报恩,另一方面也是知道,自从周明远撞破了荀克军那件事时,刀哐当掉在地上的瞬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这种事却也是急不得的,所以他们就约好了先是一起睡,适应适应彼此。所以那天她吻了老陈,甚至也用自己冰凉的手指让那个老鳏夫心满意足时说出了那句,「有媳妇真好,这滋味我都快忘了。」
就在林薇正因为脑子里回荡着那句「有媳妇真好」,差点嗤笑出声的时候,老陈却说了句,让她既觉得温暖又夹杂着几分嗔怪的「行,怎么不行?没听我媳妇说我是个棒小伙吗?」
这句话来自于他们昨夜第一次到汉宁时的接风宴上,那装修浮夸的酒店包间中,此时林薇还记得那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地方特色菜肴的辛辣味。作陪的除了司法局几个副手,还有几位过去就在滨海任职的“技术骨干”,以及几位明显带着本地口音、作风更粗放的官员(江北口音为主,夹杂一两个北方腔)。
一开始的时候滨海系的官员们端着架子,浅尝辄止,对劝酒多是矜持推脱,说着“滨海那边现在不太兴这个”、“意思到了就好”。但本地官员和北方官员不买账,劝酒词一套接一套,什么“入乡随俗”、“感情深一口闷”,矛头很快集中到新来的林副局长身上。
那时一个满脸红光的江北口音局长(王局),拍着老陈的肩膀,嗓门洪亮:“老哥哥,好福气啊!林局年轻有为,又这么漂亮!您这年纪…啧啧,晚上还行不行啊?可得悠着点,别累坏了!”桌上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滨海系的人也跟着笑,但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蔑。
那时林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屈辱感和保护欲交织。她看到老陈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指节发白。就在老陈要开口时,林薇抢先一步,脸上挤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笑声:“王局说笑了,我家这口子,身体好着呢!比一般小伙子还棒!”这话一出,连劝酒的人都愣了,随即爆发出更大声、含义更复杂的哄笑和叫好。
可这江北风格的酒桌上“比小伙还棒”的代价,就是代表着“比小伙还能喝“,以及林薇愿意迁就老陈。所以这句话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劝酒的目标立刻转向了“比小伙还棒”的老陈。“林局都发话了,老陈哥必须证明证明!”“来,干了这杯,给嫂子看看你的小伙实力!”老陈没多话,闷着头,一杯接一杯地替林薇挡酒。林薇看着他迅速涨红的脸和越来越迟缓的动作,心揪成一团,却无法阻止。那些酒,仿佛也灌进了她自己心里,又苦又涩。
酒桌上的她还记得,在离开襄城宾馆时老陈就握着她的手小声说,“丫头,江北人不禁逗,最爱起哄了。到时候可别护着我,省得被灌了酒出洋相。”谁知道竟然一语成谶。
林薇看着老陈被越灌越凶,轻轻但坚定地按住老陈要去拿酒杯的手,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此时穿着一套得体的套装裙的林薇,笑道:“哎呀,各位领导,快饶了他吧!”林薇的声音带着恳求,又有点嗔怪地看向劝酒最凶的王局等人,“我家这口子啊,是真不能这么喝了。**临出门前,小小那孩子抱着他爷爷的腿,眼泪汪汪地千叮咛万嘱咐,‘爷爷,到汉宁不许贪杯!要是喝多了难受,我…我就告诉干娘去!’这孩子,把他爷爷看得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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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都知道陈小小的干娘,亦或是干爹说的都是尚政监的崔洪·崔如意女士,于是纷纷附和着,“哎呀,我可听说了陈公公可是年轻有为啊。”“据说崔如意女士很宠小陈公公啊,”之类的话。
最终林薇敬了大家一杯酒红酒,才叫上司机小李费力地把几乎不省人事的老陈搀扶进家门。这套分配的老旧干部房,次卧里末世后重新启用的暖气已经坏了,但是万幸的是此时正是夏天倒也不着急,打开空调次卧空调又是嗡嗡乱叫。
那时的小李抹了把汗,环顾四周,皱眉道:“林局,这空调是坏的?这大热天的…要不我去跟后勤说说,给您换个房间?这条件也太…”
听到小李这样说的林薇正帮老陈脱掉厚重的外套,闻言动作一顿。换房间?那意味着要解释为什么需要换——新婚燕尔(虽然是拉帮套)的夫妇,丈夫醉成这样,如果还要分房睡…明天整个汉宁官场会传成什么样?“林副局长嫌弃老丈夫”、“老陈果然不行”、“拉帮套的家庭果然不长久”…那些接风宴上戏谑、探究、鄙夷的目光仿佛又刺了过来。
“不用麻烦了,小李。”林薇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就是空调有点小毛病,我们两口子…睡一个卧室就行。你明天叫维修的过来看看空调就好。”她刻意强调了“两口子”和“一个卧室”,甚至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小李愣了一下,没再多说,应声离开了。
就在林薇看着身边熟睡的老陈,想起昨夜艰难地把他安置到床上后,自己也疲惫不堪地躺下。老陈在酒精和闷热的作用下,睡得很不安稳。半夜里,他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林薇僵硬得像块木头。
然后,她感觉到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在颈侧——是老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嘴唇蹭了蹭她的脖子。林薇浑身一颤,像被电流击中,但这次,她没有立刻推开。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还未完全消散,或许是连日来的压力让她心力交瘁,也或许是内心深处对老陈那点微妙的感激和愧疚作祟…她竟然忍住了,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体依旧僵硬。
老陈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搂着她的手臂似乎想收紧,探索更多。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最终,沉重的呼吸声再次变得均匀——他终究没能抵抗住酒精的力量,再次沉沉睡去,那只原本可能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手,最终也只是无意识地搭在了她的胸前。
此时的林薇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老陈的手臂下挪开身体。那只搭在她胸前的手终于滑落。她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睡衣肩带滑落到胳膊上,露出一小片肩颈的肌肤——正是昨夜被老陈无意识亲吻过的地方。
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慢慢地将滑落的肩带拉回原位,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要抹去什么的意味。被触碰过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厌恶,也不是渴望,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义务感的麻木。
小心翼翼地取来脸盆和热水,小心翼翼的为这个从荀克军手里救下性命的恩人,擦拭着。然而老陈被林薇用湿毛巾擦颈时突然咳醒,迷糊间攥住她手腕:“媳妇…别。。。别走。。。”
林薇怔忡刹那,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将他的头按向怀里:“陈叔,我在这。”她也分不清是自己酒劲催化的怜悯,亦或是对周明远那句「我在外面等你」的怨气,亦或是这个空降局长,在得出未来这些年只有老陈才是她资本的破罐破摔——毕竟踏出那一步,她就是陈小小无可争议的奶奶。
头晕眼花的老陈压住,浑身绷紧的林薇这触碰太生涩,比荀克军的娴熟更让人作呕。但当他翻身压上,因常年攀爬训练而精瘦的腰腹爆发出蛮力,十几下凶狠顶撞便将她捅上巅峰时,林薇的指甲抠进他后背旧伤,在濒死般的窒息感里嘶喊出声:
“明远——!”
这是道别亦或是别的什么,林薇自己也不懂,只是这一声让老陈闻声,滚落一旁喘着粗气:“对不住…我老糊涂了…”
林薇在黑暗里睁大眼,腿间黏湿冰凉。她清楚这声叫喊会透过薄墙和门板,她成了宣布自己成了货真价实的「尚政监的亲人」的宣言。
此时虽然天光大亮,但是厚重的窗帘依旧让她只能摸黑抓过老陈脱下的工装裤,从内袋抽出陈小小寄来的平安符塞进枕下。湿黏的液体顺着腿根滑落,与粗布上机油的污渍混在一起,像在分娩某种肮脏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