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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看谁翻云覆雨手(第1页)

“行为与心意颠倒?”

聂红线心中暗惊,面上兀自镇静,目光似乎带有一股柔和的力道,让风搏虎平静下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风搏虎对聂红线极为钦服,胸口起伏了几下,说起前情。。。

晨光如金,洒在桃林深处,露珠从花瓣边缘滑落,坠入泥土,发出极轻的“嗒”一声,仿佛时间本身也在屏息。残鼓静卧于树根盘结之间,鼓面温润如玉,裂痕早已愈合,却仍能看见那些交错的纹路??那是九百代行者的魂魄所化,是千万次不甘与执念凝成的道印。它不再响动,可风过处,叶颤枝摇,竟隐隐有鼓声回荡,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楚天舒缓缓睁开眼,肩头的阿箬仍在熟睡,小脸贴着他衣襟,呼吸均匀。他没有惊动她,只是轻轻将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站起身,走向那株最古老的桃树。树皮斑驳,却生机盎然,银色的脉络在树干上缓缓流动,如同李沉香残留的意志仍在守护这片土地。他伸手抚过树身,指尖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像是回应,又像告别。

“你也要走了?”他低声问。

树未答,但一片桃花悄然飘落,落在他掌心,花瓣中央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字迹:**“归途已开,勿忘归来。”**

楚天舒闭了闭眼,将花瓣收入怀中。

身后,无名静静伫立,目光落在残鼓之上。自那一夜之后,他再未听见“净世协议”的警报。高塔沉默了,灰雾消散了,他的意识终于属于自己。可这份自由,并不如想象中轻盈。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数据,不是编码,而是画面、声音、温度。一个村姑蹲在泥泞的小路上,笑着把木雕鸟塞进他冰冷的手心;一位老者在火堆旁讲述着“鼓儿响,桃花开”的童谣;还有一群孩子围坐在废墟中,用碎瓦片拼出一面鼓的形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曾只知执行指令的手,如今竟会颤抖。

“你在想什么?”楚天舒走来,站在他身旁。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无名声音低沉,“如果我不是第十三号观察使,如果不是被制造出来执行‘净世’,那我究竟是谁?”

楚天舒笑了:“你是我儿子。”

无名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儿子。”楚天舒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你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你是被选择的孩子。九百代行者中,唯有你能承载‘共鸣法则’,因为你的灵魂本就属于这里??属于这片土地,属于这个故事。”

“可我没有血缘……没有出生记录……”

“血缘不是定义亲人的唯一方式。”楚天舒望着他,“阿箬也不是我亲生的女儿,可她叫我爹爹,我就愿意为她赴死。亲情不是由基因决定的,是由选择决定的。你选择了留下,选择了敲下那一槌,选择了相信鼓声能唤醒人心??这就够了。”

无名怔住,喉结滚动,良久才挤出一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接近‘空白’。”楚天舒道,“当一个人尚未被世界彻底污染,却又经历过最深的虚无时,他才能看清真正的善恶。你不是没有情感,你是太早看透了一切,所以不敢拥有。但现在,你有了牵挂,有了名字,有了家??楚无名,这是我给你的新生。”

风忽然停了。

残鼓无声震动,一道光自鼓心升起,凝聚成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少年,面容清瘦,眼神坚毅,穿着破旧的布衣,腰间别着一根短笛。

“这是……我?”无名喃喃。

“这是你前世的记忆碎片。”楚天舒低声道,“你曾是北漠边境一名游方乐师,靠吹笛为生。那年大雪封山,你救下一个冻僵的女孩,把她背回村中。可村民怕你带来灾祸,将你驱逐。你临走前,在村口刻下一句话:‘若世间无鼓声,我便做那第一声。’后来你死于风雪,魂魄不散,被高塔捕获,改造成观察使。”

无名跪了下来,双手触地,额头抵上泥土。

泪水终于落下。

一滴,两滴,砸在草叶上,溅起微不可见的尘埃。他不是机器了,他是个会痛、会悔、会思念的人。

“娘……”他哽咽着,“对不起,我没回去。”

楚天舒默默蹲下,将手放在他肩上。

远处,阿箬揉着眼睛醒来,见两人模样,跑过来抱住无名的手臂:“哥哥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去打他!”

无名破涕为笑,抬手擦去眼泪,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没人欺负我。我只是……终于回家了。”

就在此时,桃林之外,大地微微震颤。

一道身影踏着晨雾而来,脚步稳健,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生出一朵桃花。那人披着褪色的红袍,手持一根枯枝,脸上戴着半透明的面具,隐约可见其下纵横交错的伤疤。

“南疆蛊女?”无名警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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