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忠义的愤怒来自于方方面面,但最大的还是两处。
一是对于如今局势的无力。
二是对于纥石烈良弼信任石琚多过信任蒲察世杰的不安。
还有一点则是对于老友蒲察世杰的愧疚。
因为仆散忠。。。
六月初六的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河面上的薄雾,颍水北岸的山东汉军营地已是一片肃杀之气。刘淮站在高坡之上,目光如炬地望向对岸??那里,金军的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战鼓声隐约可闻。
“大人,我军虽已赶到,但将士连日行军,疲惫不堪。”王世充低声提醒道,“是否稍作休整,再图进攻?”
刘淮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坚定:“敌势正盛,若不趁其未稳之时出击,待其完成布防,我军将陷入被动。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渡河!”
王世充不敢再多言,立刻命人传达命令。很快,铁骑与步兵便开始列队集结,士气高昂,战意凛然。
刘淮策马上前,亲自率领第一梯队率先渡河。河水冰冷刺骨,战马踏浪而过,激起层层涟漪。骑兵队伍迅速抵达南岸,展开阵型,掩护后续部队跟进。
纥石烈良弼显然没有料到刘淮来得如此之快。他原本以为宋军主力尚在山东,至少还要两日才能赶到。如今突见大批生力军出现,顿时慌了手脚。
“宋军援军到了!”斥候飞报而来。
纥石烈良弼脸色一沉,立即下令:“调集右翼骑兵,迎击敌军前锋!”
然而,山东汉军并非寻常宋军可比。他们常年征战河北,作战经验丰富,纪律严明。面对突如其来的金军骑兵冲锋,前锋部队毫不慌乱,迅速结成密集阵型,弓弩手齐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冲在最前面的金军骑兵纷纷射落马下。
“杀!”刘淮一声怒吼,亲率亲卫冲入敌阵,手中长枪横扫,所向披靡。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织,血流成河。金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在山东汉军的突然袭击下,一时难以组织有效反击。
纥石烈良弼见状,急忙调动预备队投入战场,试图稳住阵脚。双方在颍水南岸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鲜血。
与此同时,虞允文也在前线重新整顿部队,并派人联络刘淮,告知当前敌我态势。
“大人,虞公请求我们尽快突破敌军防线,与其形成夹击之势。”信使跪地禀报。
刘淮点头道:“好,那就让他们先稳住阵地,我这边负责撕开缺口。”
说罢,他立刻召集诸将,布置战术:“王世充,你率三千步兵从左翼包抄,务必牵制住敌军主力;赵敬之,你带两千骑兵绕至敌后,切断其退路;其余人随我正面强攻,务求一击破敌!”
众将齐声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战斗持续到午后,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山东汉军越战越勇,逐渐占据了上风。
纥石烈良弼眼见局势不妙,急忙下令鸣金收兵,企图稳住阵线。然而,此时的金军已被打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有序撤退。
“杀啊!”刘淮挥舞长枪,身先士卒,带领士兵奋勇追击。
金军大溃,四散奔逃。纥石烈良弼见大势已去,只得带着残部仓皇北撤。
此役,山东汉军以少胜多,斩首三千余级,俘虏千余人,缴获兵器粮草无数。而宋军也伤亡惨重,死伤逾五千人。
夜幕降临,战场上一片寂静。虞允文与刘淮在临时营地相见,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满身血污,神情疲惫,却难掩胜利的喜悦。
“刘兄果然不负所托。”虞允文拱手道,“若非你及时赶到,恐怕今日之战凶多吉少。”
刘淮摆了摆手:“虞公言重了。我不过是尽了一名将领应尽的职责罢了。倒是你们,在粮草不足、主帅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守住阵地,实在令人佩服。”
虞允文苦笑:“哪有什么本事,只是咬牙撑着罢了。如今李将军重伤昏迷,前线群龙无首,还请刘兄暂代主帅之位,统领全局。”
刘淮略一沉吟,随即点头:“好,既然形势危急,那我就勉为其难,暂理军务。”
当晚,刘淮连夜召开军事会议,重新调整部署。他任命王世充为副将,协助自己处理军务;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寿春府,请求地方支援粮草;并派出大量斥候打探敌情,以防金军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