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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沥完成了今日份的“文华殿坐牢”任务,像只出笼的小鸟一样飞奔回来。
夏皇后正坐在窗边做着针线,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小衣服。
“父皇,母后!我回来啦!”朱见沥扑到母亲身边,小脸红扑扑的。
“壮儿回来了,今日在文华殿学了些什么?”夏皇后放下针线,温柔地摸摸儿子的头。
朱见沥皱着小眉头,努力回想:“嗯……学士讲了好多好多山,还有好高好高的雪山!说那里住着活佛,还有……还有好多个王!就是父皇昨天说的那些!”
朱祁镇饶有兴致地问:“哦?那壮儿听明白了吗?为什么那里会有那么多王?”
朱见沥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跑到门口,指着宫女刚堆好的一个小雪人:“父皇您看,这个雪人!”
朱祁镇和夏皇后都好奇地看过去。
朱见沥指着雪人那圆滚滚的身子:“这个,像父皇,是天下的皇上!”
他又指着雪人脑袋上插着的几根充当“头发”的彩色绒线,“这些,就像乌斯藏那些王!还有法王!教王!”
朱祁镇忍俊不禁:“哦?那壮儿觉得这样好吗?”
“不好!”朱见沥果断地摇头,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父皇您想啊,一个雪人,只能有一个脑袋!要是脑袋多了,那成什么了?怪物!”
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根彩线拔掉,只留下一根最粗的红色绒线,端端正正地插在雪人头顶,“喏!这样才对嘛,一个雪人,一个脑袋!天下只有一个父皇,所以乌斯藏也只能有一个……嗯……”
他卡壳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只能有一个代表朝廷说话的声音,对吗?”朱祁镇大笑着接话,一把将儿子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壮儿说得好!雪人只能有一个脑袋!天下只能有一个声音!这就是‘大一统’!这就是‘明定乌斯藏’!朕的壮儿,真是天生的帝王料子!哈哈哈哈!”
夏皇后看着兴奋的父子俩,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冀。
帝国的西南棋局正在布下,国本的未来似乎也隐约可见曙光,而这坤宁宫内的温馨与童言稚语,则是这宏大叙事中最温暖动人的底色。
……………………
会同馆最大的那间议事厅,如今成了大明与乌斯藏“友好磋商”的主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谈判桌一边,坐着以礼部尚书胡濙为首,辅以兵部侍郎、户部主事、鸿胪寺卿等组成的“大明谈判天团”。
另一边,则是帕木竹巴阐化王扎巴迥乃、藏巴汗辛夏巴·才旦多吉、三大法王的代表(法王本人自重身份,不直接下场撕)以及五大教王中嗓门最大的两位。
议题,就是那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乌斯藏都司”具体怎么落地。
这玩意儿,章程厚得能当砖头拍死人!
胡濙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绯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不错,但眼下的乌青还是暴露了连日扯皮的疲惫。
他清了清嗓子:“诸位法王、教王、首领,关于都司驻军人数,朝廷考虑到乌斯藏的特殊情况,体恤民情,初步拟定驻军……嗯,八千精锐步骑,常驻逻些(拉萨),主要负责都司衙署安全、圣城治安以及重要商路巡护。此乃最低限度之保障,不能再少了。”
“八千?!”扎巴迥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他身边的翻译都跟不上他的语速,“胡大人!逻些是佛国圣地!不是演武场!八千汉军,盔明甲亮,刀枪林立,成日在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眼皮底下晃悠,这让虔诚的信众如何安心礼佛,惊扰了神灵,这个责任谁担,不行!绝对不行!依我看,五百人顶天了!而且……不能带火器,那玩意儿动静太大,吓着牛羊佛祖都怪罪!”
辛夏巴·才旦多吉难得地和死对头站在了同一战线,他拍着桌子(力道小了点,怕拍坏了明朝的桌子赔不起):“扎巴迥乃王说得对,八千?你们是想把逻些变成军营吗?我们藏巴部离逻些虽远,但也绝不能坐视圣城被刀兵之气玷污,五百!最多五百!还得是那种……那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兵!”
他心里想的是:帕木竹巴离得近,要是驻军多了,岂不是更方便扎巴这老小子借朝廷的势压我?
胡濙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端起盖碗茶,吹了吹浮沫:“二位首领此言差矣。都司乃朝廷在乌斯藏之象征,肩负重任。区区五百人,如何震慑屑小,维护圣城安宁?又如何保障使团往来、商路畅通?至于火器……”他放下茶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乃我大明军威之象征,亦是守护之力。若无火器,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规模较大的匪患或……某些不遵王化的部族骚乱?难道让我们的将士拿着烧火棍去平叛吗?陛下若知都司驻军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龙颜震怒之下……”他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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