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也不是没有用过同赵琦类似的手段,虽不及赵琦狠决,却也没比他手软多少。
可后来呢。
后来时他无数次的后悔。
到如今,他不得不在一次次的拉扯折磨中,意识到,他舍不得,舍不得那样待她。
所以他同赵琦说,莫要做得太绝,否则悔之晚矣。
那是他肺腑之言真心劝告,可惜赵琦恐怕听不进去。
萧璟摇头苦笑,饮尽杯中酒,耳边听着周遭人笑闹议论。
席上觥筹交错,男人多的地方,喝起酒来难免口无遮拦。
人群的议论从那长得和国公爷遗孀一模一样的新嫁娘,聊到自己收了哪个美妾,或是长安城哪家的花娘最可人。
萧璟听得轻捏眉心,有些想要离席。
这时一个个生得肥头大耳瞧一眼都令人作呕的纨绔子,喝着酒打嗝儿,突地说起自己在花楼赎了个花魁,榻上待他浓情似水,比府上旁的姬妾夫人都要可人得紧,爱极了他。
长安青楼的花魁娘子,哪个不是一等一的风情潋滟,眼前这人,实在令人作呕,哪里配得上佳人。
众人不免视线有些怪异的扫了眼他。
其中有个人同他早有过节,正是和他争那花魁娘子,叫价赎人时输给他的主儿。
闻言刻意嘲讽他道:“是吗?你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要不是去找官妓坊的嬷嬷要了那上不得台面的药,回回同房都喂给娇娘,你当娇娘对着你这副尊荣能下得去嘴,我说你,要不你下回再行房时,问问娇娘,弄她的人叫什么名字,瞧瞧她,会不会对着你唤我的名姓。”
这两人都是京中出了名的浪荡子,只不过一人生得肥头大耳,一人相貌倒算不错。
明眼人自然是想选生得不差的,不愿要那肥头大耳的主儿。
花丛里滚打过不知多少遍的京中公子,也有些听过官妓坊的那味药。
“哎,我听人说,那药真能让女人把眼前人视作心上人,你说那谁也太厚颜无耻了些,给那花魁用这药,榻上倒是畅快,可人家动情的,根本不是他,啧啧啧。”
席上人说笑逗乐,谁都没当回事。
话落在萧璟耳中,那离此间席不远的他,眉眼微垂,突地嗤笑了声。
紧跟着,内侍瞧见他手上杯盏,裂了个痕迹。
“奴才给殿下换个……”忙拿了个新的换上。
耳边闹声不绝,眼前红绸喜字也很是刺人眼目,萧璟饮了一杯又一杯,似不知道停一般。
‘榻上倒是畅快,可人家动情的,压根不是他’
好,好一句动情的不是他。
萧璟指节泛白,强忍着没砸了赵琦的婚宴。
直到宴席散尽,吃酒的人都已退场。
他才带着一身浓重酒气,出了赵家上了马车。
车驾驶往东宫,马车里阖眼的萧璟,耳边都不住回响着席上入耳的话。
若不是乍然听到这些话,或许再过些年,他都要忘了当初那味药。
不在催情而在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