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察觉到一个人忽然抱住自己,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攻击,待看到对方是祖安过后,她这才放下手来。
不过这口气一松,她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周身的筋脉仿佛裂开了一般。
之前那偷袭的小兵并没有追杀过来,相反非常警惕地拉开了双方的距离,远远地看着这边。
祖安这才看清他的样貌,高鼻阔目,长相颇有胡风,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不愧是波斯的杀手之王,山中老人,今日出手当真让小王开了眼界。”真金忍不住赞叹道。
麾下其他。。。。。。
烟花眉头微蹙,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玄铁剑?杨过?她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更别提什么情愫纠葛、少年旧梦。可眼前黄蓉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怜惜与遗憾,仿佛她真的曾为一人踏遍山河,孤影寻踪数十载。这具身体的记忆尚未完全融合,许多过往如雾中看花,模糊不清,但她清楚一点??此刻她不是高居神座的死亡之主,而是郭襄,是郭家二女,是这场百年大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我……去找他?”烟花声音冷淡,实则内心飞速推演局势。若要完成试炼,便必须顺应此世因果,哪怕角色错位、身份荒诞,也容不得半分抗拒。
黄蓉点头:“唯有你去,他才肯见。”她轻叹一声,“当年断肠崖一别,他便隐居海外,不问世事。我们几番派人传信,皆石沉大海。但他曾托人带话,若有你亲至,或可一见。”
祖安在一旁默默听着,目光在烟花脸上停留片刻,忽而若有所思。这“妹妹”今日言行虽怪,却每每切中要害,不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只知儿女情长。她质疑计划时锋芒毕露,如今沉默下来,反倒透出几分深不可测。
“娘,”祖安忽然开口,“若杨前辈不愿交出玄铁剑呢?”
黄蓉神色一凝:“玄铁剑本就是神雕侠侣之物,当年借予你外公用以镇守襄阳,后由杨过所得。如今国难当头,火种存续关乎天下苍生,他纵然避世,也不该罔顾大义。”
郭靖也沉声道:“过儿重情重义,只要晓以大义,动之以情,他必不会拒之门外。”
烟花冷笑一声:“你们说得轻巧。一个甘愿遁世三十余年的男人,会因为几句‘天下苍生’就献出随身佩剑?更何况??”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你们真以为一把剑就能铸成扭转气运的神兵?没有通天修为祭炼,没有天地精魄熔铸,区区凡铁,哪怕掺了玄铁,也不过是一块稍硬些的废铁罢了。”
黄蓉脸色微变:“襄儿!你莫要再口出狂言!”
“我不是狂言。”烟花缓缓站起身,衣袖无风自动,一股无形威压悄然弥漫,“我是说事实。你们想靠两把刀剑藏书立命,已是荒唐;还想凭凡人工匠之手,炼出可斩龙脉、破天命的神器?若无超凡之力注入,此物不过徒有其表,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被人当作古董争抢的玩物。”
室内一时寂静。
郭靖额头渗出汗珠,他虽不通文墨,但直觉告诉他,女儿这话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祖安眸光一闪,低声道:“所以……你需要力量?”
烟花看了他一眼,没否认。
黄蓉咬牙道:“你说得没错,单靠人力确实难成大事。但我们早已备下后手??西域金刚宗的活佛将亲自前来主持炼器大典,以佛门真火淬炼玄铁;昆仑墟深处有一处地心熔渊,乃上古火脉所在,可作熔炉;更有南诏巫族秘传的‘祭骨引灵术’,能召请八方山川之灵附于兵器之上……这些,都是为了确保神兵非凡。”
烟花微微眯眼:“佛火、地脉、巫咒……倒也有点门道。可这些手段,最多只能让兵器坚韧些、锋利些,离‘斩断龙气’还差十万八千里。”
“那你说该如何?”黄蓉终于忍不住质问。
烟花缓步走到窗前,望向远处暮色中的襄阳城楼,语气平静如渊:“要斩蒙元龙气,先得知道龙气为何物。”
众人一怔。
“龙气非虚言,乃是亿万生灵命运交织而成的集体意志,是王朝兴衰背后看不见的规则之力。它依附于皇权,盘踞于帝都,缠绕于血脉,受天命加持,凌驾于凡俗之上。”她转过身,目光如刃,“你们想屠龙,却连龙在哪里都不知道,岂非笑话?”
郭靖听得似懂非懂,但心头却震颤不已。他一生征战,从未想过所谓“国运”竟有如此玄奥的解释。
祖安却听得入神,追问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真正伤及龙气?”
“两种方式。”烟花竖起两根手指,“其一,直击本源??找到蒙元龙脉所在,以绝强之力将其斩断。其二,逆转天命??当民心尽失、众叛亲离之时,龙气自溃,无需刀剑亦可亡国。”
黄蓉皱眉:“第一种太过凶险,蒙古龙脉必有重兵把守,更有无数高手护卫,谁能深入漠北,斩其根基?第二种又太被动,等民变四起,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所以你们才需要倚天屠龙。”烟花淡淡道,“但这不是藏书那么简单,而是要让这两件兵器成为‘象征’??一个足以凝聚人心、号召天下的符号。当有人手持倚天剑,宣布清君侧、诛奸佞;当有人挥舞屠龙刀,高呼‘得屠龙者得天下’,那一刻,千万人的信念便会汇聚成新的气运洪流,反过来冲击蒙元龙气。”
她顿了顿,声音渐冷:“真正的神兵,不在铁石,而在人心。”
室内鸦雀无声。
良久,郭靖缓缓跪下,双拳紧握,声音颤抖:“襄儿……你何时变得如此……通透?”
黄蓉眼中泛起泪光,既有欣慰,又有恐惧。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女儿,或许早已超越了他们所能理解的境界。
祖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要做的,不只是铸造兵器,更是塑造传说。”
“正是。”烟花点头,“《武穆遗书》教人如何打仗,《九阴真经》教人如何变强,但真正能让百姓追随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英雄崛起、逆天改命的故事。而倚天剑与屠龙刀,便是这个故事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