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青把元彻给了燕翎叫他随身保护,浓重的雾气似乎还笼罩在天地间,口鼻吸进去的还是微凉的气息,燕翎站在他身前,抱了他一下:“我走了。”
谢崇青推开她仔细端详了燕翎几下,瞧得燕翎莫名:“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刚说完,谢崇青就抬手把一堆热热的东西抹在了她脸蛋上,燕翎忍不住皱眉:“你抹什么了?”
“马粪。”
“谢崇青。”燕翎怒吼一声,谢崇青素来冷厉的神情露出了些笑意,犹如冰雪融化,春风化雨。
她白嫩艳丽的小脸硬是被涂的黑乎乎的,瞧不起原本的面容。
“好了,如此便不起眼了。”
燕翎有些难以忍受,但还是忍着洗掉的冲动:“脏死了,你等着,等我回来的。”
谢崇青轻轻嗯了一声。
准备就绪后,燕翎翻身上了马。
“这马,是我的长雪,今日我把她送给殿下,长雪脾气最是温和,跑得快,马鞍是最最舒适的,殿下娇弱,可莫要颠坏了才是。”
谢崇青竟少见的与她开玩笑,缓和当下紧绷的现状。
燕翎:“放心吧。”
说完她调转缰绳,驱马走向队伍前面。
茫茫夜色中,谢崇青就这么驻足瞧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
公孙止感叹:“敬阳殿下巾帼不让须眉,定能平安归来的。”
燕翎马不停蹄的赶路,夜晚也不敢歇息,只能挑着白日在驿站歇脚,大约花了四日时间来到了瀛州。
她到瀛洲后倒是很顺利的进了城,她当即去了刺史府见了朱序。
“殿下,朱大人说叫您暂且候着,他即刻便来。”
长史谄媚的伸手:“殿下随属下去前厅等些时候,莫急莫急。”
燕翎颔首,也没拒绝,带着元彻与些侍卫便去了前厅,余下的将士留在府外等候。
长史拉着燕翎扯东扯西,燕翎便随意的与他说了几句以作试探。
“殿下。”朱序打断了二人的闲谈,迈着略急的脚步进了屋。
朱序身材敦厚,面相微胖,见着燕翎笑意盈盈:“殿下远道而来,朱某失礼了。”
瀛州兵力富足,当地望族部曲盘踞,朱序仗着与他们来往密切,便隐隐有些不把燕翎放在眼里的意思。
燕翎:“朱大人客气,本宫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朱序慢吞吞坐了下来:“瞧瞧下人,偷奸耍滑,竟连茶水都没上。”
长史:“哎喲,瞧属下这记性。”
燕翎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耐着性子:“乌渠来犯想必刺史也有所耳闻,本宫前来是替大司徒转告朱刺史,领兵在周遭布防,堵死乌渠进犯的每一条路,能拖多久是多久。”
朱序淡然道:“每条路,殿下可知要耗费多少兵力。”
“先前乌渠进犯襄阳,朱大人作为瀛州刺史,没有及时发已是造成了损失,眼下是朱大人将功补过的好机会,养兵一日用兵一时,怎能说是耗费。”燕翎冷冷盯着他。
朱序被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叹了一口气:“殿下来晚了。”
燕翎蹙眉:“什么意思。”
身后陡然想起极轻的脚步,燕翎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倏然回头。
撞进了一双蓝色的眼眸中,似汪洋、似天空,蕴含着深浓的寒色,燕翎陡然坠入了冰窖。
“阿翎,好久不见。”
燕翎缓缓起身,震惊的看着来人,符离着一袭翻领胡服,高大的身形从屏风后缓步而出,眉眼深深的看着她。
霎时间,屋内跳出了许多的乌渠士兵,把此屋围了起来。
元彻立刻抽出刀剑,护在燕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