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心如死灰,忍不住拿裙摆盖住了脸,耳边传来轻笑声:“殿下放心,臣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定会叫殿下无瑕去找旁人。”
她就不该来,燕翎羞愤的想。
没多久,她就冷着脸打开了门,瞧见院中无人在,门口只有两个婆子守着,燕翎放心了。
她爬上了马车,下面的酸涩还未散去,来了一趟,没讨些什么,倒是把自己赔了进去。
自赐婚以来朝中声音就没停过,有给她送男人的,还有给谢崇青送女人的,巴着想把二人的关系给挑拨了。
还未成婚她就敢借着谢崇青的势,成了婚还不知要怎样。
谢崇青就着此事跟她分析了局势,她要打破的是一个传行了百年的制度,威胁的是扎根百年已久的群体,这还只是开胃菜,日后会有更层出不穷的花样。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否则逼得狗入穷巷,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燕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和急功近利,这回没再强行辩驳了。
谢崇青倒是安慰她:“殿下年岁还小,如今不过十八,日后还有大把的年华,我们不急,先站稳根基。”
燕翎点了点头:“少师,是我误会你了。”她也借此机会说出来了心里话,把二人之前的误会解开了。
谢崇青没有与她计较:“无妨,朝臣如今对殿下并不信服,御下手段,打一个巴掌给颗枣,叫他们对殿下心服口服的间隙还要惧怕殿下。”
燕翎认真的看着她,只觉得他谈起朝堂之事侃侃而谈的模样极为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的手心。
谢崇青话语一顿,转过来头看着她,燕翎目光无辜,还道:“少师怎么停了。”
“殿下认真些。”
“本宫哪里不认真了。”燕翎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戏谑。
顺势又勾了勾他的尾指,温热顺着皮肤流窜在他的四肢,谢崇青眸光一深,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燕翎挣脱不得。
二人身处衙署内,不乏有旁的官员来往禀事,燕翎表面与谢崇青分隔而坐,实则案牍下她的手腕被谢崇青握在手中,细细碾磨。
蓦地,他的手指钻到了她的手心,而后十指缓缓交缠,死死扣紧。
燕翎抬头看了眼那些官员,低声轻轻咳了一声。
谢崇青面不改色,一边苛责那官员,一边紧握着燕翎的手。
下值后内侍省遣了人来叫公主去瞧婚服,燕翎便跟谢崇青告别后先走一步。
婚服是玄色与红色交织,用昂贵的缂丝云锦秀制而成,金丝线融于其中,变换角度金光流转,华丽至极。
婚服上绣制着龙凤纹、团云纹等纹样,再用珍珠、玛瑙、翡翠等缝制在衣衫中,走起路来发出悦耳的珠玉声。
燕翎试了一下婚服,颇为合身,旁边的绣女想法设法的夸出花儿来:“陛下当真疼爱您,便是连当初的先皇后都没有这种规制。”
燕翎有种不真实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要成婚了:“驸马的婚服可绣好了?”
“差一点,自然是先紧着殿下您,待驸马的绣好了自会送到谢宅去试。”
燕翎没再说什么了。
一百多抬聘礼如流水一般抬入了宫中,毓庆宫的院子里被摆的满满当当,护送聘礼的不是别人,正是谢云章与谢莹姊妹。
“殿下,阿兄让我把这个给你。”谢莹笑嘻嘻的递上了一个盒子。
燕翎心头砰砰跳动,伸手接过了盒子。
她打开时神色了然,盒中放置着赫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兵符。
她自然合上了盖子,一颗心说不出的复杂与酸胀。
……
时间飞速而过,皇宫内外皆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婚事中,距离大婚还有三日时兴宁帝便叫燕翎放下了手头的公务,安心在宫中待嫁。
还特意派了宫中太妃过来叮嘱关于婚事的事宜。
承元宫的张太妃久居深宫,偏安一隅,人老实不争不抢,是元善公主的生母,她欢天喜地的接了这差事,想着讨敬阳殿下欢心自己女儿也能有一门好点儿的婚事。
“殿下,什么人情往来、中馈庶物我就不给殿下说了,殿下蕙质兰心,想来也是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