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官”字号半路换主也是有的。
还有宝贝儿子莫少阳,今年就要参加科试,之后还要参加乡试、会试,有个名声糟糕的娘和祖母,只要牵扯上他,必定会受影响,夺了资格都是有可能的!
莫惊春的话,堪称句句诛心!
到底该怎么办?!
二房到底让不让他们分出去?!
文氏求助地看向从刚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装死的莫失良,莫失良却把头仰得更高,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又看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莫少阳,莫少阳接触到母亲的目光,竟下意识地往人群后缩了缩。
火气直往上涌,文氏恨铁不成钢。
莫惊春不再看文氏和秦氏,她转向一直沉默、脸色灰败的莫老爷子,语气却放得更为恳切。
“祖父,您是当家人。昨夜血溅厅堂,今日李家退婚,桩桩件件,皆因强扭的瓜而起。二伯父一家去意已决,强留,是祸非福。我们三房虽分家不久,可为了生存最近也买下一处烧窑。爹娘与二哥商议过,愿意将烧窑的地方收拾出来,安置二伯父一家,让他们有个喘息之地。此举,绝非分拆莫家,而是为老宅化解一场灭顶之灾,为莫家保全最后一丝血脉亲情和体面。望祖父。。。。。。明鉴!”
莫老爷子捧着茶壶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风中残烛的二儿子一家,看着脖颈缠满绷带、眼神死寂却执拗的二孙女,再看看三儿子莫失让沉稳坚定的目光,三儿媳刘氏眼中流露的不忍和赞同,聪慧的孙女莫惊春口齿伶俐的和自己分辨得失。。。。。。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暴怒却难掩心虚的老妻,刻薄自私的长媳,懦弱无能的长子,还有那不成器的长孙和口无遮拦的老来女。。。。。。
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深切的疲惫和一种大势已去的颓然。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家,从昨夜那把刻刀刺下、那把柴斧举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碎了。
强留,只会让碎片扎进所有人的肉里,流更多的血。
莫老爷子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他缓缓闭上眼,又睁开,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罢了。。。。。。罢了。。。。。。”
“分吧。”
“二房。。。。。。净身出户。三房。。。。。。愿意收留,是他们的情分。”他艰难地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靠在了椅背上,手中的瓷壶“啪嚓”一声,掉落在脚边,碎成数片,茶水洇湿了地面,如同老宅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
“老爷子!”
“爹!”
秦氏和文氏同时尖叫起来,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莫老爷子却不再看她们一眼,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写文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