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
“没事。”
莫惊春叹口气,伸手摸上小姑娘额头上那道还泛着肉粉色的恐怖疤痕。
在窑口没待一会儿,莫忘夏就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新晋的李夫人——吕婉。
自从找回糖糖,吕婉隔三差五就会来。每回来还带东西,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就算莫惊春说他们莫家不差多养一个孩子。
在见识到糖糖拉坯的天赋后,莫惊春也问过吕婉,可她只是哭,什么都不说。
莫惊春不是圣母,既然知道吕婉一定隐瞒了什么,那她就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不会强问到底,但也要求吕婉不能给自家带来危险。
吕婉点头答应了,甚至几天之后还将糖糖的卖身契交给莫惊春。
就这样,糖糖在庄子住下。
“阿春,娘说你找我有事?!”
莫忘夏朝着莫惊春走了过来,她嗓子的伤口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疤,但嗓音却还是有些低沉沙哑。
吕婉挎着一个篮子,对了莫惊春福了一下就过去找糖糖。
“忘夏姐,我哥来信了,给你带了治嗓子的药。。。。。。”
。。。。。。
这晚,莫惊春打算住在庄子。
吃过晚饭天刚黑下来时,庄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青骢马旋风般冲进院子,惊得桂花树簌簌落下一阵金雨。
“莫姑娘,我家大人让我带你现在去码头!”沈三翻身下马,蓑衣上还沾着泥点。他压低声音:“黑市那孩子的主家——是漕帮二当家。”
夜半时分的浮梁码头笼罩在雾霭里。运瓷器的漕船挤挤挨挨泊在岸边,船头挂的灯笼在水面投下猩红的倒影,随波晃动像一滩滩血。
赵无眠正在玩一把小刀。刀刃在指间翻飞,映着灯笼投下的碎光,像尾银鱼游弋在血色河流里。
莫惊春扮作小厮坐在赵无眠身边,百无聊赖的左看右看。
不多会儿,沈三拎着碳炉上来,背后还背着一个箩筐。
他们现在伪装的是漕帮下一条商船的船主。
经过观察,莫惊春发现这条船上的船工各个体格彪悍,浑身透着肃杀,和她见过的船工很不一样。
“别看了,都是镇抚司的人。”
赵无眠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莫姑娘,我们镇抚司的人无所不能。”
沈三继续从箩筐里往外掏东西,同时笑嘻嘻的和莫惊春说。
看着食盒,酒菜,碗筷等源源不断的从箩筐里取出来,莫惊春点点头赞同这个“无所不能”。
举杯对月,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只可惜莫惊春不喝酒。
那就举茶对月吧,但她还得给人倒酒!
嗦溜了一口鸡爪子,莫惊春觉得还可以维持。
吃完洗了手,远处也传来梆子声。
几个精壮汉子抬着木箱往最气派的那艘楼船走去。箱缝里漏出些带着反光的白色粉末,在夜色中格外扎眼。
之前就有船工来来往往的搬运箱子,莫惊春并不在意,直到她看到这些粉末。
这些粉末叫做银粉,是瓷器烧制过程中仿制瓷器黏连而散的一种粉。而且因为价格昂贵,一般的窑口根本不会用。
所以,那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