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惠芷玉揪住他的衣角细声,游万洲正欲撑身而起的动作一顿。二人在极近距离目光交织,他俯身在她颈窝落唇,才撑身坐直,理了理衣襟,也舒缓发乱的气息,道:“还是等以后吧。”
洗浴上床时,两人迎面而卧,十指互扣相牵。惠芷玉闭上眼就能听闻他的呼气声,直接牵扯到旖旎时他的喘息,勉勉强强入了梦,梦中都是气息交缠紧紧相拥,仿佛再没有人能将他们分离。
这一夜她根本没有安稳睡好,次日被晨光勾起眼皮时还有些倦。正对上游万洲的脸,他也一下一下耷拉着眸,待她看来才问:“再睡会?”
“嗯……”惠芷玉重新晕迷。
待到精神头足起,梳妆完毕吃早膳,惠芷玉一口咬下他喂的包点,美滋滋享受游万洲的服侍,饭饱后仰脖,他知趣地捻起侍女盘上丝帕,拭净她的唇,惠芷玉奖励性地凑上去亲了一口,说:“反正这几天都是等石场消息,今天就请姜先生过来教书吧。”
“好啊,趁着近两日无事,我也能瞧瞧他究竟教成什么模样,能让你这般念念不忘。”游万洲此时全然放松,只挑眉故意呷醋。
“其实我最念念不忘的还是你教我,但我们现在已经,嗯,只怕教着教着我心思就歪了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是请外人来吧。”惠芷玉脸色严肃,贴着游万洲一只手已经往别处探去。
游万洲捉住她捣蛋的手,“既然安安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然要宽宏大量。走,回书房给他写请帖去。”
次日。一封印着九龙绕日图纹的烫金四折请帖,被仆从双手呈递至姜逸仙面前,姜逸仙只瞧了一眼就摆手让他拿远些,说:“你念。”
仆从早已习惯先生这番姿态,无论何人来帖,先生都只会端坐书案让他代劳,当初雇佣他做书侍也是看重他能识字这一点。
于是他撑开请帖替先生念字。用词古雅周全,但意思却十分清晰:经信王世子应允,由于惠芷玉迁至信王府安住,想请姜先生申酉时至信王府教书,不知先生是否得空。
听得请帖邀请的时辰,姜逸仙将案桌上一叠册子翻过一遍。他在学堂的排课依据他的意愿安排,随性自由,这几日并未安排其他课程。
“去回信罢。我有空,会准时到王府。”
上午同安安窝在房中研究刺绣,游万洲在她衣服上有些歪扭地绣了朵小花。惠芷玉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一把,在他玄色衣襟绣了只栩栩如生的——小黄鸡。
“噗嗤,这也太醒目了,好傻。”游万洲照着铜镜笑出声,低下头翻着衣襟,手指捻摸有些粗粝的黄线,分明格外满意。
“哪里傻了,我绣得多好看,多衬你啊。”惠芷玉仰首挺胸,提起自己衣角上的小花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还有不擅长的东西,我可算压你一次。”
“是是,但我可记得你一点不爱刺绣,怎么现在都熟练到这一步了?”游万洲又捻起线穿针,揪起她另一角衣摆,给她绣歪扭的兰花。
“我要芍药。”惠芷玉提议,于是游万洲皱起眉开始翻桌上绣书里芍药的绣法,看罢不满:“这么复杂,绣不来。”
“我要芍!药!”惠芷玉轻轻踢了他一下,游万洲瞪过去:“绣不来就是绣不来,怎么也得等我过几个月学一学吧。”
“你就不能绣朵普通的给我,我就是想要嘛。”惠芷玉软了身段,揪住他的袖角委屈撒娇。游万洲也迅速心软,认命地执线给她绣芍药。
需求被满足,惠芷玉才笑起来说:“虽然我不用绣嫁衣,但也想给你做点腰坠饰品,所以才练了练。我辛辛苦苦绣出来的,以后你都要带上,知道吗?”
沉浸在刺绣艺术中无法自拔的游万洲缓了片刻才抬起头,“嗯?还有这一招。那我也学一学,以后你的香囊手帕以及衣物就都用我做的。”
转折太快,惠芷玉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问:“你还想学制衣?”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要忙的事太多,等以后闲下来再说,这样你全身上下就都是我做的了。啊……不然我再去学个庖厨吧,以后你也就只需要吃我做的饭了。”游万洲越说越兴奋,惠芷玉越听越离谱,连忙捂住他的嘴打断他。
“不行不行,学那么多,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陪我?这些事让别人去做,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陪我!”
此言切中要害,游万洲这才从脑热阶段冷静下来,被她捂着嘴乖巧点头,惠芷玉才松一口气放开。
挤挤挨挨到了下午,直到侍从回禀姜先生马车已到,两人才从二人世界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