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碰了一下李氏的额头,烫的吓人,急急忙忙要走,又被头脑发昏的李氏拉住:“你也一起去,去请仁心馆的大夫。”
“可是老爷不是一向请的是回春堂的大夫吗!”春月犹疑地开口,但耐不住李氏坚持,只得咬牙应了。
可她这一走,又不能安心让田妈妈照顾,春月跑出门,正好看见一直照顾姜棠的桔梗,匆匆抓了人就往屋子里拖:“夫人发了烧,我要去请大夫,你帮我照看一下!”
桔梗在府内人缘一向不错,又深得姜棠喜欢,春月放了心,这才跑去找大夫。
李氏年轻时并不像如今这样羸弱,但难产后伤了根基,这场风寒烧得她浑身发烫,意识开始混糊不清,总觉得身上像压了千斤的担子一样动弹不得。
“夫人?”
李氏迷蒙中恍惚听见有人轻声叫她,她以为是春月,睁开了眼,却只见到一个身影。
她撑扶起来,眼前景象还在打转,李氏头次有些生气的迹象:“我让你请的大夫呢?”
桔梗走近两步,手中的茶盏里装着清水,听见李氏的话她不由顿住脚步,一下便看见随着李氏起身动作,袖口露出的沾满血迹的布条。
她知道李氏把她认成了春月,也知道这布条绝不是李氏的东西。
“大夫马上就来了,夫人先喝点水吧。”桔梗走近,并没否认自己被认成春月,反倒把李氏扶起身来,趁着她喝水的间隙去看那布条上的血字。
那布条被李氏揉成一团,血迹又在布条上晕染,看不清楚,桔梗的心砰砰直跳,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布条并不寻常,她伸手将布条轻轻扯出来,摊在手中想仔细看。
李氏喝完了水,脑子清楚了些,一睁开眼猛然被吓了一跳,她一把推开桔梗,将那布条塞进袖中,脸色煞白地质问她:“你做什么!”
屋内气氛有些僵持,恰在这时,屋外脚步声逼近。
有人推开门,是春月领着大夫来了,桔梗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于是象征性告了声退,就离开了,迈出院子前,她回身,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间屋子。
布条是大小姐的,毋庸置疑,可那虽然看着吓人,但她也识些字,知道不过是些药材的名字,为什么李氏这么大的反应呢?
来的大夫年纪不大,替李氏把过脉后,便去写药方,李氏吩咐春月去打水,待人离开后,便将布条塞进大夫手中。
“怎么突然病了?”
门口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李氏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她抬头,那年轻大夫不动声色地将布条塞进袖中。
“回老爷,是风寒入体,夫人身子骨弱,吹了冷风,我为夫人开了药方,多休养几日即可。”年轻大夫将药方递到姜业手中。
姜业接过药方,眼睛却没看药方,上下看了俩眼来人,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是哪家大夫?”
“仁心馆。”
“平日请的不是回春堂的大夫吗?”
姜业声音冷下来,春月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忙从外跑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道:“回老爷,回春堂关了门,奴婢怕耽误夫人的病情,这才自作主张去请的,还请老爷责罚!”
姜业浓烈的两道黑眉扫过去,春月抖得幅度更大。
她平日就不会说谎,更别提在姜业面前,吓得心脏都要从喉咙跳出来。
“咳咳……”李氏拿手帕捂着嘴,猛咳了好几声,姜业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药方拍在桌上,吩咐道:“去抓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