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威远侯夫人来访,威远侯夫人与老夫人说了一桩旧闻恐怕大小姐不知道,谢指挥使早有婚约,又有家训在身,绝不可能与你私相授受。”
谢砚,有婚约?前世只听说过他重疾缠身,多年不愈,没听说过他还有婚约啊!
姜扶楹眉头紧蹙,谢家祖训,婚约既成,落定无悔,谢家人又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一个个的死心眼。
“大小姐,早早自裁吧,别逼我等动手。”王嬷嬷抬抬手,小厮又走近俩步。
姜扶楹瞥眼去看,白色的绫缎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格外扎眼,她迈下台阶。
王嬷嬷看她手抚上白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若不是今日知道这桩旧年秘闻,她们还真要被她耍的花招骗过去!上了画舫,见了情郎,难道想要就此私奔?真是天真!
她转过身,只等人咽了气,就去复命,忽然,她喉间一窒,白绫柔软又锋利的触感在她喉间紧紧裹绕,她想把手伸进去以换得喘息,却被人死死勒住,一张脸都涨得青紫。
紧接着,一道冷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浸满毒药的利刃听得人头皮发麻:“威远侯夫人来了,威远侯来了吗?是来商议与姜棠的婚事吗?”
“我与谢砚有没有私情,看看不就知道了?王嬷嬷,劝你现在带我出府,不然,这件事闹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王嬷嬷被迫举着手,不敢在外人在府时闹大。
姜扶楹一路挟持人出了府,才让王嬷嬷叫人去向姜氏复命,坐上之前姜家准备的马车,一路朝淮河而去。
入了夜幕,才抵淮河河畔,姜扶楹戴上帷帽,换了外衣,这才放开人,走进系着红绸的画舫。
船外,姜府人隐匿于人群之中,姜扶楹不消去看,便能猜到是姜业提前安排的人手,计划有变,她出来得匆忙,云奚还在姜府,不能与姜家撕破脸,只能等谢砚来。
戌时一刻,淮河河畔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叫卖声不绝于耳,大多数画舫也开始渐渐顺着河流行进,不时传来靡靡之音。
姜扶楹靠在窗前,耳边是丝竹乐声,另一头便是云京城最有名的平康坊,画舫多是由京中富家子弟延请宴饮,常常会请舞姬乐娘助兴,到了戌时一刻,淮河之上便尽是繁华。
等到戌时二刻,姜家人已经有些按耐不住,立即着人回了姜府回信。
画舫便顺着河流行进,两岸花灯连结,灯火辉煌。
有人疑惑去看,淮河之上画舫内皆热闹非凡,唯有一个,冷冷清清,清风徐来,吹起纱幔,却仍有帷帽遮挡,不见其人真容。
岸边二楼窗子半开,池雨眠递出一盏芙蓉花灯,姜扶楹顺着视线看向画舫前挂着的形状相似的花灯,却仍是没动。
她不能拿云奚的性命去赌。
姜府内,姜氏听完来报,姜业与她对视一眼,姜氏佯怒道:“那还不快去请大夫?”
威远侯夫人放下筷子,问:“怎么了这是?”
姜氏道:“没事,只是我家这大孙女身子弱,旧疾复发,又染了风寒,她这病啊,常年难愈,只能请大夫开些续命的方子罢了。”
“等不了了!主上吩咐过,事急从权。”绾意拍桌而起,“你在这照应小姐,我着人去姜府把人劫出来!”
她并不算是姜扶楹的属下,必要时她只知道,一切以姜扶楹周全为主。
池雨眠拧紧眉头,如今这样,也只能擅自行动了。
她刚一点头,忽然檐下一阵铃响,手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绾意。
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