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狐狸精得宠,挑战王后的事情不差这一件。救人之事要紧,而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晚上,比干便着人请了。
桐桐:“……”进出不禁,与什么人相交不禁,只是事涉内宫,比干到底是过问了。她还得先过家里这一关。
站在比干对面,她跪的极为乖顺。
比干皱眉:“可知苏美人是何等样人?”
“狐媚之辈。”
“为何与之交好?”
桐桐抬起头来,“祖父,千人千性,有人爱娇魅惑,皆是性之所致。她本就如此,那是她的错吗?世人皆骂苏美人狐媚惑主,可祖父……孙女贪吃,是美食的过错么?难道不是孙女之错?”
说什么狐媚惑主,征集了美人,享受了美人,反倒是美人之错了?贪图者才是罪魁祸首!
“放肆!”比干看眼前此女,“你可知与之相交……”
“孙女只知,若是苏美人刻意结交,孙女若不应,大王必怪罪于祖、父。大王必以为乃是祖、父不恭于君王,故而,孙女才有胆忤逆。”
桐桐说着,便叩首:“祖父,九侯父女之事不远,孙女深知,自己若闯祸,必会累及祖、父……”
话未说完,艰伯便进来了:“父亲,桐所言甚是!此乃内宫之争。姜王后近日多召见女眷,又欲选商老丞相幼女为大王子妃……王后担忧苏美人受宠,诞下王子,威胁正宫之位……而苏美人故意亲近桐,意在拉拢王室。桐乃无辜被牵连,父亲怎好罪于她。”
说着,便伸手将女儿扶起来:“我儿所言甚是有理!宫中旨意,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应对?你只管玩耍便是,有父亲在,无碍。”
桐桐看向艰伯:“……”内心复杂。她又抬头看比干:“祖父……”
比干叹息:“记得进宫先给王后请安,此不能错。”
“喏!”
艰伯催着女儿:“去歇着吧。”
桐桐出来了,冷风钻进衣服,浑身发冷。
姜王后并未再见桐桐,只打发她去见苏美人。
寿仙宫里,狐狸精正在对镜装扮,看见桐桐便不叫人伺候了。此时,大殿里并无第三人,桐桐过去给她梳妆,繁复的发饰一点点的梳起,狐狸精看着镜中如仙子的美人,笑问:“要进宫见我,有事?”
“是!”
“咱们姐妹,客气什么?”
桐桐就坐在边上,低声道:“近日需得祭祀,妹妹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
“他们怕死后住的不好,便要修陵寝。他们怕死后无人侍奉,便要用奴隶战俘祭祀。我便想,你我姐妹寿数长,神兽之寿数岂是人可比?而今,姐姐身在王宫,享尽天下之乐。妹妹身在王府,亦是人间难得之所在。”
狐狸精的眉头微微皱起:“是啊!大王寿数有限,短短数十载,转眼便过了。”
“等大王不在,难道姐姐要换个皮囊,再侍奉君王么?只怕姐姐肯,女娲娘娘也不肯。”
狐狸精沉默了良久才道:“事成之后,娘娘自有恩赏。”
“姐姐啊,娘娘乃是上古正神,可在人间依旧设庙宇,享香火供奉,为何?”
狐狸精不言,只问:“你意欲何为?”
“凡是大能修行者的洞府,无一不清苦!再回轩辕坟,那日子姐姐可能过?由奢入俭,何其艰难。”桐桐说着,便觑着狐狸精的脸色,低声蛊惑道:“可若是……我们姐妹修一洞府会如何?只有洞府,没有仆从亦不可……”
所以呢?
“那十二公子本就被我迷惑,又有三妹在身边看着他!不若,让他偷偷的找一吉地……咱们将那些祭祀用的奴隶、战俘,偷偷安置于吉地!让他们在那里劳作、耕种、修建宫殿……他们繁衍生息,子子孙孙无穷匮,你我姐妹便有了用不完的奴仆和美酒佳肴,也唯有如此,咱们才可永久的享人间至乐……”
狐狸精:“……可那是祭祀之物?”岂可轻夺?
“姐姐,以您的本事,几个陶俑便可使之幻化为人形,欺瞒过世人的眼睛轻而易举。等埋在土里之后,再将陶俑挖出,替换成兽骨掩埋!即便将来有人发现,可谁敢断定那与姐姐有关?”
桐桐说着,就又给狐狸精顺理鬓发,在她耳边低语:“况且,娘娘让姐姐坏成汤江山,这江山如何坏?我听闻他们常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姐姐坏了祭祀,便是在坏成汤江山。此……方不违背娘娘之意。”
她看着狐狸精的眼睛,“姐姐,此乃一举两得之策。既能叫娘娘满意,又能为我们姐妹留足后路。坏了他们的祭祀,与你我姐妹有什么相干?”
狐狸精便笑了,轻轻的拂过桐桐的面颊:“我才心说,你变的越来越像人了!可今日一听……二妹果然还是二妹!”她将羽毛装饰到头上,“那此事还是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