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变得愈发凉爽,伊萝温坐在书桌之前对着今天的任务事项一个个打勾,耕种打勾,鸡舍打勾,罐头打勾……
最后一件,是给承太郎一封仪式感满满的花舞节邀请信。
这件没能打上勾,伊萝温坐在椅子上,笔尖停停顿顿,时钟的秒针一点点向前走,然后是分针和时针。
她对于承太郎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当然是喜欢的,但是是怎样的喜欢,伊萝温卡在了这里,她喜欢所有人,会给所有人送礼物,无论是谁她都很在乎。
那她对承太郎也是这样吗?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以往的点点滴滴出现在她眼前,已经想象不出来没有对方在的时候。
所以只是单纯的依赖?
伊萝温将邀请对方作为舞伴的那一行划掉,笔墨点在粉红色的信纸上。
好像也不对,她再次写上希望邀请他作为舞伴的那一行。
笔在伊萝温的手里转动几下,精致的文字浮现出来。
测试,她需要一个能够检验自己对承太郎有多么喜欢的测试,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不是先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
即使现在伊萝温还不明白感情是什么回事,但是这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实践出真知——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也没关系,去干就好了!
如此想道,突然茅塞顿开,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伊萝温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安心下来,寻思着再写一份整齐的邀请信给承太郎。
可不幸的是,她才想起来剩下的信纸都被她上次钓鱼装满背包后丢到了野外……早知道就丢些jojo可乐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了。
没办法,伊萝温硬着头皮只能上了,信纸被放进信封之中,她看了一眼时钟,猜想这个点承太郎已经睡着了,虽不能当面交给他,但是放在窗台边上最显眼的地方应该也可以的吧!
这么想之后,她便立刻开始了行动,蹑手蹑脚地将那封信放在窗台的边上,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伊萝温听到了行李箱拉链的声音。
她很想再看看房子里面的情况,但是信已经放下,不能再停留,在她来得及后悔之前,伊萝温像是个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回去,像害怕黑暗于是一关灯飞奔到床上的孩童。
至于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伊萝温觉得自己想也不敢想,之前那溢出来的勇气,现在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勇气也无法阻止她担心看到承太郎的脸。
睡吧,睡吧,好在农场主往往是一碰到床就能睡着。
愿今晚她和承太郎都能在美梦相会。
农场主的眼睛紧闭着,她的身体还在她的农场之中,可是她的灵魂却仿佛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白茫茫的一片,置身于天空之中,脚底下踩着白云,低下头,却看不见大地。
伊萝温从来没有做过如此清醒的梦,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她睡着的那一刻,就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这个梦境让她能够清晰地听见耳边传来的风声,带着好奇往前走两步,明明只是两步,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刚刚伊萝温完全没有看到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人,这简直不同寻常到了极点。
梦境总是诡异而神秘的,但这个梦境也太诡异了,不是恐怖,而是别的感觉,仿佛这个在十字架上的人现在正在俯视着她一样,伊萝温被这个人盯着,但这目光之中没有敌意。
伊萝温还想继续往前走,看看十字架上的人究竟是谁,但当她再往前走两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都变了。就像刚刚,她明明完全没有看到那个十字架,但走了两步却被那巨大的十字架拉走了所有注意力一样,仅仅只是两步,却像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
带着满腔的疑问,伊萝温决定好好观察一下这次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然而还没来得及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炮弹轰的一声朝这个方向飞来,炮弹卷起来的风炽热极了,威力也大,落在云朵之下的方向,伊萝温低头看下去,原来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她所熟悉的大地。
但是是荒芜的、混乱的、惨叫声不连的,下方是被爆炸波及到的无辜民众,绝望的嚎哭声竟然能够直接从那么远的地方传达给伊萝温,她直接坐在云朵之上,仿佛这样能离他们更近一样,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尽管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现实之中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伊萝温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下面的人伊萝温一个也不认识,但她依旧在意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应该受到这种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