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到她要查杜家大儿子那一刻,他还以为她当真被流言蜚语催动了心思,打算看看那人品行如何。
但随后他就明白是自己想岔了,她怎么可能是这种行事风格,也绝对不会看上那样一个人。
现在瞧她的反应,跟个即将耍人玩的小狐狸一样,心里八成是憋着坏呢。
看在她没眼瞎的份上,他不介意再帮她一把。
荣珍抚着下巴装神秘:“先不跟你说,我需要找大黄兄借几个人用。”
景书疑惑:“大黄兄?”
“就是黄门主啦,你可别跟他说我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荣珍轻打自己一下,都怪喊着太顺口,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景书沉吟道:“必须用他的人吗?黄门主可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和气。”
否则,他也当不上一门之主,在自己身患重病即将寿终的时候,还能将玄门上下牢牢掌控在手心。
荣珍当然知道,但这不妨碍她跟人家借几个小卒子使使。
荣珍:“我总觉得杜家的事有猫腻。”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杜家可能不只是普通卖豆腐的人家,而杜婆子能打上她主意可能也不只是图财而已。
之前说是无聊跟他们玩玩,实则就是想借着接触看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不知是对方藏的太深,还是时候不到,又或者只是她草木皆兵,并没有发现他们另有图谋的证据,如今倒可以借着黄门主的人手试探一下。
她的份量怕是引不出幕后之人,玄门的黄门主份量足够大了吧?
也许人家原本就是想要隔山打牛,目标实际上就是黄门主呢,毕竟她来那天就说过他们和黄门主有渊源。
当时听到的邻居们没什么反应,不知道黄门主是哪位,现在过去这么多天可不一定了。
荣珍灵光一闪想到此处,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她怎么没早想到呢。
景书看着她站起身走来走去,一副骤然想到什么的样子,嘴里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都没能讲出来,人便被荣珍拉着奔向黄门主的五进大宅。
“我刚刚才联想到,我们极有可能是被黄门主连累的,这件事必须让他出人出力。”荣珍在路上如此解释道。
黄门主听到她的怀疑,哈哈大笑:“我看你们见风就是雨,江湖中人一贯快意恩仇,就算门派之间逞凶斗狠会使些阴谋诡计,也不会埋汰到用这种小打小闹的伎俩。”
“可您别忘了我不是江湖人,而是普通的平民之女,对江湖人而言只是小打小闹,对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荣珍据理力争,成功借到三个生机阁的探子
使唤,顺便跟黄门主打了一个赌。
赌杜家人背后到底有没有江湖门派在通过宋家兄妹针对玄门酝酿阴谋。
若是有,就是荣珍赢,黄门主再送她五千两银子。
若是没有,黄门主赢,荣珍会再说出五种能够治疗他病症的辅药,可以免去柳神医耗费更多时间筛选,方便尽快找出治愈他的最佳药剂方子。
黄门主听到这里,立马精神振奋,“你不早说,不就借俩人嘛,多大点事儿呀,给你给你。”
既然他这么爽快,荣珍也不客气,带走人前为自己辩驳一句:“我也是刚想起来的,先给您说两种最主要的,茵陈和柴胡。”
这两样也是中药里治疗黄疸肝炎的主力,对黄门主的病症应当有点用处。
除此之外,还有郁金、青皮、栀子,其他就不清楚了。
黄门主如获至宝,命手下尽快寻来茵陈柴胡。
生机阁以前就是专干这种事的,门路广泛,仅仅过去一夜时间,两大车的茵陈和柴胡就被运到五进大宅,供柳神医随便造作,不够还有。
柳神医嘴角抽搐地收下,该研究毒药还是照常研究毒药,只在闲暇休息时间给黄门主把把脉配配伍。
就这,黄门主都很是满意,起码比以前的不闻不问强多啦,没看都喝上柳神医亲自配的药了,虽然是由圆鹊抓和熬的,但他的身体感觉不会错。
在他这边有进展的时候,荣珍那里也在一夜之间布置下第一道陷阱。
针对算计她的杜家,她给他们设了三步计划,每步一道陷阱,主打一个请君入瓮、愿者上钩。
如果他们能管住自己或者足够幸运,避开并逃过了她的报复,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自认倒霉就是。
但事实是,这家人既管不住自己,也没有很好的运气。
仅仅两天时间而已,一家四口就有三口心甘情愿甚至急不可耐地落入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