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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第10页)

关逸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只知道是个女人。毕竟那两个男的身形都高大。一说女人,那准是章絮,她这会儿还没出月子,本就见不得风,还要这般折腾,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他越想越生气,继续骂,“没长耳朵么?让你滚啊!”

容吉听不懂汉话,至少这两句是完全不懂的。好在她听不懂,所以能面不改色地走进来,对他的责骂视若罔闻。

这不顾他面子的行为可把他气坏了,他歪过头去瞧她——自然是什么都没看见,屋门已经给她带上,她也没有点燃灯火——下一句要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嘴就给容吉拿块布塞严实了。

她还是没说话,毕竟这里黑漆漆的,手语比了也没意义,只听他在气急败坏地瞎哼哼,没忍住,在俯身把他上半身撑起来的时候偷笑两声。

“……?”关逸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满脸不可置信。低头去看那个用肩头一顶就把自己搬动的女人,问,“你是谁?章娘子没这么大的力气。”

这句大概能猜出来。她听懂了“你”和“章”,于是仰起头看他,笑着答,“容吉。”

呼衍容吉?关逸低头看她,气得从鼻孔往外喷气,闷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下自己的满腔怒火是无处可去了。

那群人,那几个男人真会想损招啊,居然把她弄来。她根本听不懂一点汉话,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说……他妈的,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尿意越来越明显,他闷着,脸都急红了,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明白,他不希望她亲见这场面,他不希望自己断手断脚了还要给他们看见最狼狈的模样,“你去找梁彦好行不行?”

“梁彦好。”关逸怕她听不明白,多次重申,“我知道你能听懂,梁彦好。你去找他,你们想怎么腻歪怎么腻歪,我求你们了……”他说得又快又慢,嘴里那么多的词句,只在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时才稍微缓和些,就怕她故意装听不懂。

呼衍容吉可不是那种人,她很珍惜这些伙伴,怎么可能像梁彦好一样装聋作哑。

屋子里还是很黑,也许是因为她也有肢体残缺的经历,所以格外能理解他想把残肢藏起来的心情。这点不能怪章絮,她有很严重的夜盲,尽管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也很惧怕黑暗。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把屋子弄的很干净很整洁很亮堂,要他无地自容。

所以她从进屋开始就没想过要点灯,只在他身边,陪他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关逸。”她记得这五个人的名字,很牢,眼下表明自己的来意自然也是用对方的名姓,“关逸。”我是为你而来。

这话令他不能更绝望。他无力地闭了闭双眼。从没在人生的哪一刻体会到如眼前一般的绝望,而他偏落入了困境中,什么都不能改变。

话语无用,眼神无用,行为无用,而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膀胱快没有知觉,而她又趴在自己的身上,根本躲不掉。

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气得想拿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他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要这些人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救。

尿骚味很快就从下方传来,还伴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很快,太快了,有些口子一开便再也堵不住。

他已经失语,他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他连哀求的力气都不剩,只希望容吉对自己的无礼感到气愤,把自己彻头彻尾骂一顿,然后甩门而去。最好是这样,如此才能维持两个人的体面。

可呼衍容吉的反应比他还要快,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猛然起身去屋角找尿桶。她的夜视能力极强,与赵野不分伯仲,几乎是奔着尿桶去的,在他被羞耻冲击的体无完肤的这一刻,努力帮他把残局收拾好,好让场面没那么难堪。

前途依旧是黑暗一片,他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容吉把他的裤腰带解开,又用手帮他把余尿排干净。

他的喉头动了动,是很艰难地移动,好像有石块卡在他的喉管里,他怎么用力也咽不下去的。

“容吉。”关逸觉得自己快疯了,要被她折磨疯了。

这一瞬间,他有许多可以把她骂走的话,哪怕她听不懂,也可以骂出来缓解他内心的不堪的。可他,可他,每每张嘴就又把嘴合上了。他活到近四十,从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漏出弱点,哪怕是情绪上的轻微波动,都不可以。可此刻的方寸大乱,让他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毒蛇,再没法轻易地在她面前佯装无事发生。

“容吉。”他都不能睁眼,他任由黑暗吞噬他们,他竭力要把这间不堪的小事埋葬在黑暗中,不被更多人知道。

她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小心地帮他把脏旧的裤子换下,帮他简单地擦洗身体,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沉默中,为他保留一份微不足道的尊严。

她处理得很快——本身关逸的大腿就是能动的,只是暂时无法直立、无法行走而已——好像就是几次呼吸的间隙,便把一场无比难堪的小事处理好了。最后还找来了藏在角落里的香炉,为他焚香。

他嗅着香气,那股不知名的香气,终于泄了气,喟叹几声,喊她,“容吉,燃灯吧。”

灯,也许她听不懂,于是他想想又说,“火,你知道什么是火么?生火,着火。”

这个字在山洞里时常提及,呼衍容吉自己是想不起来的,但再听他说,便能反应过来,转身走到桌案边上,将桌上的油灯燃明。

屋子终于亮起来了,尽管

还是昏暗的,也比之前亮堂许多。这叫人能看见他的容颜。

你看,他都在这张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头发却仍是被人梳理整齐,编在脑后的,身上的衣物除了几个被压出来的褶皱,没有脏兮兮的地方,就连他的下巴,也只浅浅长了些短小的胡茬儿出来。

他捅了这么大个娄子,这些人里没一个责怪他的,反倒把他圈起来,保护起来,全天十二时辰不停歇,轮番看顾。

韩遂也问过公子哥这个问题,说,“他既然已经废了,你还把他买回去作甚,浪费钱浪费力气。”

“我们出发时约定好一起走到终点。”

“就是这么个理由?”韩遂觉得这理由听起来有些太不正经了,好像是编出来骗他的,也许就是说出来骗他的。

“那不然呢?”梁彦好又往肚子里倒了一碗酒,跟夜风诉说,“难不成我该跟你说,他是我的家人么?”漫不经心的笑。

“这听起来就更荒唐了,你们非亲非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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