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景邈,他觉得气度不能输,便道了句:“我先走了,你继续看吧,景先生。我就不打扰她了。”
景邈冷漠地嗯一声。
宋青熙临走前提醒:“景先生,别太上头,私下解决小四吧。打架不好,会吓着她。”
景邈怨毒地看向宋青熙,宋青熙冷笑一声,如同蛆虫般压低背脊,蠕动离开。
看着宋青熙连滚带爬,在草甸上快速匍匐的滑稽样子,景邈却笑不出来。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掏出湿巾纸擦亮皮鞋,从灌木丛跨出,朝迟羽的别墅大门走去-
白有仪推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自然地低下头,站在原地。
迟羽在她身后跟着,迟羽怕晒,哪怕联排车库开车的几米路程,也需要撑太阳伞。
察觉白有仪身形遽然的凝固,迟羽视线向前探去。
景邈温和地绽放笑容,像安顿家宅的贤夫站在门口恭迎忙碌一天的妻子回家,他挑着余光刮了下迟羽,再看白有仪:“不是去钓鱼了么?怎么在这里?”
景邈蔑着瞳光上下打量迟羽,他刚才便用望远镜看得清晰,白有仪的新对象是送水爱打扮的小男生。
扫到迟羽平坦的胸膛,景邈淡下眼帘,白有仪现在换口味了,大鱼大肉吃腻了,喜欢上爽口小菜去解腻。
喜欢平的?没什么触感的?
好可笑,埋那么多次,颜色都变了,现在同他讲喜欢平的?
熟男竞争性过强的视线,令迟羽不适,像钢刀刮骨肉般刺人,迟羽知道熟男在点评他的身材。
这种眼神很快让迟羽记起这个男人是自称白有仪前男友的阴险人士,故意露出蚊子咬痕,说是白有仪在他身上咬出的吻痕,被白有仪打上专属标记,彰显他被女人占有过的身份。
迟羽拉下脸,把缩着脑袋装死的白有仪捞在自己身后,“你谁啊你,出现在我家门口?有事?”
景邈只看白有仪,其他人不入他的眼睛,他笑着,景邈有多生气,笑容便有多溺爱白有仪:“你说我有什么事,白有仪?原来不要我给你送饭,是有新人在管。”
“没关系,”景邈表现得像个会原谅白有仪一切错事的圣父,柔声说:“仪宝,你现在站出来,站在我身边,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景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微笑说:“你等会要和他出去约会也行。别忘了带伞,天气预报说要下暴雨了。”
白有仪听得刺耳,她插着兜,本来觉得吃了景邈几口饭,骗他出去钓鱼,有些不讲诚信,可现在……景邈怎么一副她男友来抓她的姿态。
白有仪拧起了眉毛,气鼓鼓地鼓起腮帮子,她反手将迟羽拉住,拉到身后,这次她踏步上前,站在迟羽前面。
扪心自问,景邈对她不差劲。同居时期,在她租的房子里做人夫,把她照顾得很好,比她爸爸当年对她还好,内衣裤都给她洗,白有仪从没操心过生活上的问题,只有为工作烦心。
可是景邈这样活得很没自我,而且越来越喜欢管束她和别的异性,手机要看,白有仪便给他看。白有仪辞职之后,和景邈朝夕相对,景邈更是黏她黏到发紧,夏天那么热,她看个股票,做个实盘记录,景邈都要从背后抱住她,斜跪在地上,搂住她的膝盖,像家养的大型宠物犬般。
更别提其他方面,每天都要拉着白有仪的手腕进屋,给她吃韭菜,米汤,海鲜补肾,可白有仪还是吃不消他。
所以才分了。
但怎么说,景邈没对不起她。
白有仪没说话,不想让景邈难堪。
迟羽在白有仪身后,盯了盯不解释的白有仪,再看了眼站在门口不肯让道的景邈,颇为委屈。
迟羽希望白有仪说句话,哪怕说是和朋友出去看电影也好,让他对峙她的前男友,有个身份。
可白有仪保持沉默。
迟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拉住白有仪的手,十指交扣,甩了一下,把自动伞撑开,装作看不见景邈,先于白有仪,撞开了景邈挡住门栏的肩膀。
景邈歪斜地身子,盯着迟羽牵住白有仪的手,白有仪默不作声,要跟迟羽走掉。
景邈伸手,拽住白有仪的手腕。
白有仪看了眼景邈,再看了眼憋红了脸蛋,没有闹腾,只是猫眼圆睁的迟羽。
白有仪觉得是时候给景邈和自己划上一个终点。
白有仪说:“景邈,我们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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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邈,我们真的断了吧。”
景邈的眼睛猩红,像暴雨淋下带出灰白雨雾,他眼睛也起了雾气,热浪翻涌着,滚烫地盈在眼底,景邈看不清前方的白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