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她的意识混沌起来,外头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顾若芙心中顿觉不好。这附近的牢房之中她先前打探过,唯有她一人而已。
顾若芙立即将脸掩埋在双臂之中,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可外头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直到她听到了一声嗤笑的冷哼声。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几乎是一瞬间,她便反应过来站在门口这人到底是谁。
“看来,你这两日在这里倒是躲得清闲。”
文越郡主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脸上大半都被遮在了帽檐之下。
顾若芙看她此番打扮,又在这个时候赶来,想来必定是疏通了什么关系,偷摸着闯进来的。
顾若芙纵然此时装作无知也没有必要了,只得抬头直面迎上对方那不善的眼神。
文越郡主见她在狱中依旧收拾的干净整洁,丝毫没有受惊受吓的模样,心中更是激荡气愤。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样卑贱的商户之女,到哪里都能得人另眼相待,都能被人保护的这样好。
她忽的将目光落在了顾若芙的脸上,清润冷清,眸光滟涟,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心中又不免恶毒了起来,暗自思忖着,若是她此时将这一张脸给毁去,也不知那些对她另眼相待之人,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文越郡主冷声吩咐道:“把她给本郡主拖出来。”
狱卒哪里敢耽搁,立即便掏出钥匙将狱门打开,顾若芙看着那道本就遮掩不了什么的门被打开时,心中忍不住害怕,最后的那一道安全的屏障也被除去,自己此刻已然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见人要上前来拉扯她,顾若芙立即自己起身站了起来,捏紧了手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自己走。”
可文越郡主偏不如她的意,冷声呵斥道:“你们还站在原地等什么?还不快将她给我拖过来。”
她想要保持体面,可她偏不让她就此如意,自己被这人逼迫至此等境地,不体面了这么长时间,凭什么要成全她的体面?
狱卒闻言自也不会手软,立即扯着顾若芙的衣襟又缠带着她的青丝,粗暴的将人扯着拖拽出来,到了门口,又狠狠的将人掼倒在文越郡主跟前。
原本维持着的整洁,也在这一刻变得狼狈不堪。
顾若芙的双膝和手心处,都传来一阵麻木的痛,她强撑着才将几乎快要溢出口的痛苦噎下,倔强的不让自己被看出一丝孱弱之势。
毕竟她此时再怎么示弱,眼前之人也不会放过她。
文越郡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脸上全然是欣赏的笑意,她俯身蹲在顾若芙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指尖也毫不容情的捏在她的下巴处,使了十分的力,直到看着顾若芙忍痛到脸色发白,看着她不得不露出隐藏着的脆弱之色。
文越郡主顿觉心神愉悦,“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你可知这两年多来,我在盛京各处可是寻了个遍也未能将你翻出来,不得不说,肖鹤渊他着实将你藏的极好。”
“只是可惜,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此番,我必叫你尝尝我这么长时间来所受之辱的百倍千倍。”
她抬手缓缓拂过顾若芙的脸颊,感受着指背上传来的柔软滑嫩,心中也不似往日一般不甘嫉妒,反而愉悦至极。
“你说,我要是剥了你这副皮囊,拿出去戴在别人脸上,会不会也能骗一骗肖鹤渊呢?”
顾若芙被她的癫狂发言所震惊,顿时觉得游走在她脸上的并不是带着温热触感的手,而是一条阴冷恶毒吐着蛇信的毒蛇,直叫她毛骨悚然。
顾若芙闭了闭眼,强撑着镇定道:“既已落在你的手里,此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文越郡主瞧着她这副认命而弱小的模样,心中委实欢愉的紧,突然有一瞬间舍不得就这样将人给弄死了,这样的人活该留在身边慢慢玩弄,一点一点敲碎她的傲骨,叫她摒弃清高,让她如奴如仆,这才叫人快意。
可是不行。
她必得速战速决,否则等肖鹤渊他们回来,一切便晚了。
父王已经被皇叔请入宫中多日不归,自己此时若是不再动手,只怕往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文越郡主站起身,语气轻快的吩咐道:“将她拖到刑架上,本郡主要好好的陪她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