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
“十一!”她快步上前,蹲下来,将小猫摁住,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它有没有受伤。
十一可怜兮兮地喵着,赖在她的怀里,享受着这少见的主动的爱护。
在被舒悦抱紧怀里以后,它更是做出一副泪眼汪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表情,像个小孩一样,仰躺在舒悦的臂弯中。
舒悦帮它把身上的杂物全都一点一点弄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舒悦后怕无比。
和她的慌乱相比,季时意显得过于镇定了。她瞄了眼装模作样的猫,继续往林子里走。
舒悦不懂她这是要做什么。
“季小姐!”
跟上去两三步后,她彻底傻了眼。
乱糟糟的林子里,一个拿着猎枪的男人躺着,手部是被撕咬得血淋淋的痕迹,脑袋上满是血迹,该是撞在了石头上。
她看见季时意上前一步,伸手往男人的鼻下碰了碰。
“没死。”季时意说。
舒悦松了口气,又往四周看,发现在不远处,一只尾羽带点红色的小鸟弱小无助又可怜地缩在一边,尚且稚嫩的翅膀上有些许血迹,喙部震颤着,惊恐地发出叫声。
是亚成期的朱鹮。
还有些受伤。
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已不言而喻。
舒悦想撤回刚刚松的那口气,盗猎者,还不如死了算了。
舒悦不敢轻举妄动,立刻打电话给周淼,周淼听说这件事,声音瞬间严肃起来。
“小悦,位置发给我,再拍些照片和视频,给我汇报朱鹮的情况。”
舒悦保持着距离,观察着小鸟,一一将情况禀告。
周淼那边安静了好一会,跟舒悦说:“我们马上赶过来,我已经上报了林业局和野保局,它的伤势不能再拖,小悦,你先给它处理一下。”
舒悦下意识摇头:“导,我不行的,我……”
“你可以的。”周淼说,“大一暑假的时候你就跟我一块救过一只白鹭,你忘了?舒悦,你要相信你自己。止血固定保温,三大原则,你记得吧。”
“舒悦?”
舒悦脸色惨白:“导,我记得。”
她看着眼前又害怕又痛苦的白色小鸟,长吁一口气:“我……我试试。”
舒悦把怀里的十一交给季时意。
季时意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
舒悦环顾了下四周:“我需要几根平整的树枝。”
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脱掉身上的棉质短袖。运动胸衣和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发光,换成平时,舒悦会因为这样的状态而难为情。但现在根本顾不上这点,脱下短袖后,她把布料撕开,走近朱鹮。
朱鹮见到她就连连尖叫,震颤着翅膀想要飞走,却只能原地蹦跳。
“别害怕。”舒悦蹲下身来,“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来救你的。”
她伸出手,让朱鹮闻了闻她的味道。
“我跟他不一样,你看。”
淡淡的信息素残留在她的手背。
朱鹮莫名地安静下来,一双近看有些诡异的黄眼盯着舒悦。
舒悦再靠近了一点,试探着将刚刚扯下来的短袖贴靠在它受伤的地方,按压后做了些止血包扎,伸手接过季时意递来的树枝,当成固定夹板似的,把朱鹮的受伤部分定住。
她用剩下的衣服将朱鹮包裹起来,抱在胸口:“季小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