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它完全激活前摧毁核心。”破坏者摩拳擦掌。
“不行。”凯文摇头,“正面攻击只会触发防御机制,导致整个系统提前释放镇压波。我们需要……潜入。”
“你是说,进入他们的梦境世界?”门琪瞪大眼睛,“那太危险了!一旦意识被困,就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我不会一个人去。”他说着,望向自己的七重意识,“我们会以不同身份分别潜入,扮演服从者、怀疑者、叛逃者、殉道者……让他们无法识别真正的目标。”
计划定下。
当晚,凯文通过特制神经接口接入一台被盗取的“归一终端”,在冰笛的引导下,意识缓缓沉入数据洪流。他的身体静止不动,呼吸微弱如眠,而在虚拟空间中,他已经踏足一片纯白无垠的世界。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地面,只有无数条流动的光线交织成网,每一道都代表着一个正在做梦的灵魂。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晶塔,塔顶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状物体??那就是集体潜意识的核心控制器。
他伪装成一名普通信徒,身穿灰袍,低垂着头,沿着光路缓步前行。一路上,他看到许多人影静静地漂浮在空中,脸上带着安详微笑,口中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属于整体,我无需选择。”
突然,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你不快乐。”
凯文停下脚步。一个小女孩站在路边,约莫七八岁,赤脚踩在光带上,眼神清澈得不像幻象。
“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他问。
“因为你走路的样子,像在找什么东西。”她说,“其他人都是飘着的,只有你在走。”
他心头一震。这孩子……不该存在。在这个高度统一的梦境里,不该有能察觉异常的个体意识。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
“我没有名字。”她歪头,“但他们叫我‘漏洞’。”
就在这一刻,其他六重意识也相继觉醒:
-战略家化身为一名高阶祭司,混入中枢管理层,暗中篡改权限协议;
-倾听者则变成一名即将被“净化”的异议者,借此接近记忆审查区;
-破坏者扮演疯狂科学家,故意制造逻辑悖论扰乱系统判断;
-守护者以母亲形象出现,收留那些即将被删除的“残缺人格”;
-观察者隐身于数据流中,记录每一次清洗行为;
-创造者则成了流浪诗人,在梦境角落传唱禁忌之歌;
-而那个孩子,此刻正牵起凯文的手,轻声说:“我知道出口在哪。”
“为什么帮我?”凯文问。
“因为你带来了噪音。”她笑,“这个世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想哭。而你的脑子里,有七种不同的声音吵架,真热闹。”
他们一路穿行,避开巡逻的“秩序使者”??那些由算法生成的执法幻影。途中,他们目睹了一场“净化仪式”:数百个挣扎呼喊的灵魂被强行拖入深渊,转化为纯净的能量供给核心。
“他们在吞噬真实的情感。”守护者传来讯息,“尤其是痛苦、犹豫和悔恨……因为他们认为这些是系统的杂质。”
“可那才是成长的燃料。”凯文低声回应。
最终,在孩子的指引下,他们抵达核心下方的“遗忘回廊”??这里是所有被删除记忆的暂存区,成千上万团微弱的光球漂浮在虚空中,每一个都封装着一段不愿顺从的故事。
“只要引爆这里的记忆集群,就能引发系统认知过载。”破坏者建议。
“不行。”理性者反对,“那样会连累无辜者。我们必须找到主控逻辑的矛盾点。”
就在此时,创造者传来一段歌词:
>“你说要抹去眼泪,可谁又见过不含雨的彩虹?
>你说要消灭争吵,可哪颗星是在寂静中诞生?”
这首歌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那些原本沉寂的光球开始微微震颤,部分甚至重新凝聚成人形轮廓。系统警报拉响,大批秩序使者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