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送出请帖的当天深夜,盛京城里下了雪。
第二场雪,洋洋洒洒,压得庭院的竹子都弯了腰。天未亮,雪光把窗棂映透。
萧怀沣照例早早起床。
骆宁醒了,但她不愿意动。按说妻子应该服侍丈夫起床,为他更衣、安排早膳的。
不过他们俩从新婚开始就没这个讲究,如今更不会特意捡起来。
“……路不好走,王爷别骑马,乘坐马车吧。”骆宁初醒,声音有点哑,听上去格外温柔。
萧怀沣穿戴好了,靠近床榻摸了摸她面颊:“好,本王知晓。天冷,你再睡一会。”
骆宁阖眼。
厚重帐幔被重新放下。
他离开后,骆宁片刻后坐起来。半晌醒透了披衣下床,凑近窗棂一瞧,外面的雪如扯絮般。
秋兰问她:“要起吗,王妃?”
“起来吧。”
这日,王府下人忙着扫雪。趁着还没有积厚,及早清扫出去,免得堆积成灾,更怕化雪泥泞。
上午雪停了,骆宁照常理事。
后日的宴请都安排妥当,不需要在准备。
半下午时,停掉的雪又下了起来,傍晚时越下越大,片刻功夫庭院积雪盈寸。
萧怀沣没回来。
往常这个时间已经到家了。
“王爷今晚不回来吧?”骆宁问,“下这么大的雪,御书房有暖阁可以歇。家里送些被褥和换身衣裳过去。”
免得王爷奔波劳累。
尹嬷嬷便说:“安排人送吧。暖炉和炭也要送。”
宫里什么都有,可家里送的不一样,这是王妃对王爷的关怀。
骆宁叫了秋兰进来,让她赶紧收拾;又吩咐秋华,“去外院吩咐一声,叫陶伯吩咐一个人往宫里送东西。”
秋华忙换了木屐、披了蓑衣斗笠出去了。
还没有安排好,萧怀沣回来了。
“……还以为要歇在御书房。”骆宁说。
萧怀沣:“几步路,下刀子都能回来。临时与陆丞相说点事,耽误了。”
骆宁:“……”
她忙叫丫鬟端了热水,给他洗手洗脸;又帮他更衣,脱掉被雪沾湿的风氅,换上了家常衣裳,坐到了里卧临窗大炕上喝茶。
正院烧了地龙,暖流徜徉。
萧怀沣坐下后,与骆宁说起他的一些安排。
骆宁静听,点点头。
“王爷,这次事情一出,就彻底和郑家撕破脸了。申国公手握重权,郑氏举荐的官员人数不少。是否会有动乱?”骆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