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一点??真正的林昭,早在他决定把孩子关进铁塔那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具执念的躯壳。”
他站起身,走到那面白墙前,拿起一支记号笔,在墙上写下四个大字:
**风不止息**
“如果他还想回来,那就让他来找我。”他说,“我不再害怕共鸣,因为我已经明白,我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也不是系统的零件。我是晨,一个会哭、会痛、会爱的人。”
直播结束后的深夜,晨独自留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窗外雨落如织,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
手机忽然亮起。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他迟疑片刻,接通。
电话那头,是一段极其缓慢的呼吸声,然后,一个低沉到近乎扭曲的声音响起:
>“你毁了我的神国……但你知道吗?L-9并不是最后一个……还有L-10……L-11……他们在地下……等着苏醒……”
晨的手指骤然收紧。
“你是谁?”
>“我是……最初的失败品……被丢弃在西伯利亚冻土里的那个……他们叫我L-α……你说你是自由的?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的记忆……是拼凑出来的……周姨……不是你的母亲……她只是代号‘守灯人’的执行者……”
话音未落,信号中断。
晨呆立原地,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猛地翻出L-0的日志副本,快速检索关键词:“L-α”。终于,在一份加密附录中找到一行被刻意模糊的文字:
>**实验早期曾尝试制造‘负向对照组’??即故意破坏胚胎神经联结,观察其能否自发重建感知通路。共培育12例,编号L-α至L-λ。全部宣告失败。尸体掩埋于新西伯利亚第七研究站深层冰窖。**
可紧接着,又有一行手写备注:
>**但L-α失踪。监控显示,其生命体征在冷冻状态下持续波动,不符合生物学规律。建议永久封存,禁止提及。**
晨感到一阵眩晕。
如果L-α还活着……如果他真的拥有某种超越常理的神经再生能力……那么他或许不只是“失败品”,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进化体”。
更可怕的是??他提到了“周姨不是你的母亲”。
晨颤抖着打开抽屉,取出那盒旧磁带。标签上写着:“给晨的第一百首歌”。他放入播放器,按下播放键。
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是周姨哼唱的一首民间摇篮曲。温柔、安稳,带着烟草与茶香的气息。
可当音频波形图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阿哲先前安装的分析软件突然报警。
“发现隐藏频段!”阿哲冲进房间,盯着屏幕,“这段录音里嵌入了一段摩斯密码式的脉冲信号!而且……它指向一个地理位置坐标!”
晨死死盯着那一串数字。
经度:101。78°E
纬度:36。62°N
青藏高原,可可西里无人区边缘。
“那里有一座废弃气象站。”商景予查阅卫星地图,“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因经费削减关闭。但从热感应图像看,最近三个月内,有间歇性电力活动痕迹。”
“周姨每年冬天都会去青海探亲。”晨喃喃道,“她说那是她老家……可我从没见过她的亲戚……”
所有的线索开始串联。
周姨不是偶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她是“守灯人”,是L-0安排的第二道保险。她带走的不只是胚胎,还有完整的记忆移植方案??将部分关键记忆片段,以声波形式编码,藏入日常录音中,等待特定时机触发。
而那个时机,也许就是现在。
“我要去一趟可可西里。”晨果断道。
“太危险!”商景予拦住他,“万一这是圈套?万一L-α真的在那里等着你?”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晨直视着他,“如果我的记忆是假的,那我就亲手撕开它。如果我的过去是编造的,那我也要站在真相面前,决定要不要继续做‘晨’。”
三日后,车队驶入高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