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近黄昏。
薛家家仆与一众衙役兵卒又将曲阜县县城翻找了一遍,但仍未找到汤显祖。
这一刻。
薛钲、徐良、白有禄三人都有些急了。
封城一两日没有问题。
一旦超过三日。。。
赫图阿拉城破之后,辽东大地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天地。残阳如血,映照着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女真都城,如今却满目疮痍,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焦土与血腥的气息。明军士卒穿梭其间,清理战场、收缴兵器、安抚百姓,一切井然有序,却又透出一丝压抑的肃杀。
孙承宗身披战袍,立于赫图阿拉城头,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神色凝重。虽然此役大胜,但他的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努尔哈赤虽已重伤昏迷,生死未卜,可这位枭雄的存在,始终是辽东局势的一根刺。若其未死,日后仍有卷土重来之可能;若其已亡,则女真各部必会陷入分裂,但也可能因此引发更大的混乱。
“大人。”熊廷弼缓步走上城楼,低声说道,“努尔哈赤尚未找到,城中亲信皆死战不降,恐怕他已被藏匿。是否下令全城搜查?”
孙承宗微微颔首:“即刻封锁全城,严令不得滥杀无辜,凡有藏匿努尔哈赤者,格杀勿论。”
熊廷弼拱手应命,转身离去。
此时,天边最后一抹残阳终于沉入地平线,夜幕缓缓降临。赫图阿拉城内,灯火渐次点亮,火光摇曳间,映照出一张张疲惫而兴奋的脸庞。明军士兵们低声议论着这一战的艰难与胜利的来之不易,而喀尔喀骑兵则在城外扎营休整,准备迎接新的命令。
与此同时,在赫图阿拉最深处的一座府邸之中,气氛却截然不同。屋内烛火昏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香与血腥味。努尔哈赤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伤势极重。身旁站着数名心腹将领,个个神情紧张,眼中满是忧虑。
“大汗……”一名将领低声唤道,“明军已进城,我们该如何突围?”
努尔哈赤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虽虚弱,却依旧凌厉。他声音沙哑,却坚定无比:“我不会死……赫图阿拉虽失,但我努尔哈赤还未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女真就不会亡!”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齐声道:“愿随大汗赴死!”
努尔哈赤轻轻点头,随即闭上双眼,似是在积蓄力量。片刻后,他低声道:“派人联系阿敏、代善、莽古尔泰……让他们立刻集结残部,退守长白山。我要他们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那名将领迟疑道:“可是……大汗您怎么办?”
努尔哈赤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我自有办法。你们不必管我,速去执行命令。”
将领们对视一眼,最终咬牙领命,悄然退出房间。
夜色渐深,赫图阿拉城内的喧嚣逐渐平息,只有巡逻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而在那座府邸之中,一道黑影悄然翻出院墙,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孙承宗召集诸将,宣布下一步部署。
“赫图阿拉既已拿下,接下来便是彻底肃清女真余部。”他环顾帐中诸将,语气沉稳,“努尔哈赤虽未寻获,但据斥候回报,昨夜已有数名可疑之人潜出城外。我料他已无力再战,必定藏匿于附近,务必尽快缉拿。”
祖大寿抱拳请命:“末将愿率轻骑追击,定要将努尔哈赤擒获。”
孙承宗点头:“好。你带三千精骑,沿赫图阿拉北面追踪,若有发现,立即回报,不可轻敌冒进。”
祖大寿应诺而去。
随后,孙承宗又下令:“即日起,赫图阿拉设为辽东前线指挥所,由我亲自坐镇。另派兵分驻沈阳、抚顺等地,以防女真残部反扑。”
熊廷弼问道:“喀尔喀部如何处置?”
孙承宗沉吟片刻,道:“阿古拉虽暂代主帅,但林丹汗病重未愈,喀尔喀内部未必稳固。传令阿古拉,让他率部返回草原整顿军务,朝廷另有封赏。”
熊廷弼点头:“是。”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急匆匆闯入帅帐,单膝跪地禀报:“启禀总督大人,前方哨探回报,朝鲜王京方向有大批兵马调动迹象,疑似意图北上支援女真残部!”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是一惊。
“果然!”孙承宗眉头紧锁,“努尔哈赤果然早有布局,竟还妄图策动朝鲜出兵。”
熊廷弼冷哼一声:“朝鲜若敢背弃大明,便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