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公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位置稍偏的院子里四个人笑得前俯后仰。
李昭微狡黠一笑,用扇子敲敲何榕道:“那你要问问何大哥了,怎么还准备了这么个册子。”
何榕笑容噎住,红色立刻爬满他的耳廓,开始磕磕巴巴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我、我只是,只是白天的时候,甩掉尾巴时,在那地摊上一股脑打包买的。。。。。。”,他连比带划,“大部分都是这种没名的蓝册子,我瞧着像,就想着有备无患。。。。。。”
陆长华已经笑得站不直了,扶着何榕的肩膀顺着气道:“我看那马脸绿豆眼捡着这个盒子的时候,跟捡到什么宝贝似的,揣怀里就想往外跑。”
李昭微强忍着笑意,清咳一声道:“”好了好了,都收敛点,今晚席间,你们别露馅了。”
佟仁东的书房里,此时如腊月寒冬,氛围早已从热气撩人的面红耳赤,降成了冰封三尺。
冯骏一直在叩头,嘴里哆哆嗦嗦说着不知情。
佟仁东经过了一天的自我安慰,强使自己冷静下来,梁诚在旁边琢磨了一下,问道:“大当家院子里昨天可有异动?”
“大、大当家?”冯骏此时脑袋里已经全是浆糊,结结巴巴道:“大当家,不至于、不至于偷东西啊。”
梁诚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喝到:“好好回话!”
冯骏才好不容易分出点清明,思及月儿,嘴唇一哆嗦,答道:“二夫人、二夫人手底下的月儿从昨夜守到到今早‘未曾离开’,她说没见有人出来,也没听见声。”野鸳鸯也有真心,关键时刻仍不忘帮小情人开脱。
没异动?梁诚摸着小胡子琢磨,其实他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怕给东家知道会闹出事罢了,只是是怎么丢的?有人要挟账本要金银?
佟仁东气堵得心疼,揉着自己的胸口,疲惫低哑问道:“梁诚,你怎么看。”
梁诚挥挥手让冯骏滚出去后,才弯腰低声说道:“老爷,这两日看来,大当家在您这过得很是舒适,性子也任性轻浮,商号往常做事出面的的都是那陆长荣,这大当家您也是此次进京才见着,说是大当家,谁知道真假?保不齐就是个公子哥儿,被推出来做表面的功夫的,背后定有高人。”
佟仁东听他一番话,逐渐冷静下来,手指头敲着桌面,自己琢磨道:“可这丢的时机也太巧了,真不是他?”
“小的觉得应当不是,我们这么多年没少倒腾,他收到账本不早就杀上来了?再不济也得跑了吧?现在留在我们府里又吃又拿,那马骏也去搜过,没瞧出啥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二夫人,怎么会派月儿去盯着呢。”粱诚似觉得自己失言,轻打了自己一下脸,补充道:“哎,这也不是首要的事,是我想飘了,不过当前还有一件事比较要紧。”
佟仁东没接话,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梁诚伸长脖子,瞄了眼佟仁东的神情,见他没有恼怒,才顺着说道:“这公子哥的春宫图,是不是得想办法给他送回去?小的怕这档口,闹开了会出纰漏?”
佟仁东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蒲扇似的大手随意挥挥,让梁诚自个去办。
待梁诚走后,他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越想越觉得昨个儿不该让仪莲上台跳舞,那曼妙的身姿哪个男的不心动?
席间他就觉得不对劲!这小子眼睛跟长在仪莲身上似的!就没下来过!
越想越愤怒,佟仁东起身气喘吁吁地朝后院去。
后院这头,仪莲正在瞧晚间的宴席食单,佟仁东昨夜递话过来,道今晚要正式宴请李昭微和王唤辰,让她用心准备。
她虽是被买进来的小妾,但精通算术,能断文识字,持家也有一套。佟仁东在她的小意温存中找不着北,依赖上她,而所谓的大夫人也早就避到庵里去,不管事了。
后来连同生意上的,他想不明白也会与她商量,虽是二夫人的名头,但与正房无异,后宅女子不就争点中馈权么?。
思及此,她不禁露出个得意的神情。
月儿眼儿尖得很,适时地讨好道:“夫人您别费神瞧了,您向来办事最妥帖,怎需如此仔细复核呢?”
婢女这话说到心坎里,她便是靠的长袖善舞,从无差池的办事手段,笼络住佟仁东的,她虽甚是厌恶他,但也不得不借用他作为跳板。
仪莲笑容还没来得及晕开,房门猛地被用力推开,门页打到墙上,发出“哐啷”巨响。
屋内两人均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闹得作响。
谁敢如此放肆!她愤怒抬眼一看,却是那肥硕的家主,千刀万剐的眼神瞬息间化为了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老爷,怎的了,手劲这么大呢。”
谁知,佟仁东见她暗送秋波的模样,内心无名火烧得更旺了,脸色阴郁地抬头瞪向月儿,那精灵的婢女立刻会意,敛眉垂目躬身退出去,顺带合上门。
“你在做甚?”
仪莲心思活络,虽感觉氛围甚是压抑,但一时间毫无头绪,只能如实作答:“暮夜时分要宴请大当家,正在复核食单,怕有纰漏。”
“怕有纰漏?”佟仁东冷哼出声,“怕不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