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弥听着愈发乐观和光明的论调,仿佛下一秒就能跑到太极殿开篝火晚会,心中反倒更加不踏实。
他想起周妧十足笃定的那句,他们并非成事之人,竟开始隐隐有所预感。
似乎呼应了起来。
他换了个站姿,心浮气躁。
“奉弥。”
伏不厌注意到他的动静,目光扫射过来,因不含情绪而略显空洞的眼睛有种难以形容的魔力,让被注视的人情不自禁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悉数奉上。
“你在想什么。”
奉弥像是意外被突然点名,不设防道:“我在想皇后到底可不可信。”
伏不厌:“皇后?”
“对。”奉弥沉吟,眼中尽是慎重思考的暗色,“皇后不知道我们掌握的消息,她传递给姜梧庭的是秦玦病重,我在想,她是否蓄意诱导。”
伏不厌:“许是秦玦骗了她呢。”
奉弥仍坚持,“皇后在深宫这么多年,不会连自己的判断都没有。”
伏不厌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波动了一下。
“可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家族?”伏不厌的轻蔑脱口而出,“难道又是因为什么爱,她保护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理由是因为爱?你不觉得可笑吗。”
奉弥张嘴就想说什么,但念及他是在伏不厌的手下讨日子,还是识时务地把嘴闭上。
他低头,嘴角颤动,忍着偷笑了下。
但他没乐太久,伏不厌嘁声道:“你倒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奉弥的表情崩了一瞬,他抬头的动作都有了不易察觉的僵硬。
伏不厌:“周妧现在在哪儿?”
“吱——”
我推开一处偏僻的屋子,惊起薄薄的一层灰尘,总体还算干净,起码不像是很久没住过人的,屋子里基本陈设也齐全,就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复杂味道,闻得人有些不舒服。
逃难时期,这种小问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发现我们的踪迹,这才悄悄关好门。
房知弗迈进屋子后就停住了脚步,他环顾了一圈。
我饶过他,径直走向里间的小床,大剌剌坐了上去,舒服地长叹了一声,见房知弗还站在原地不动,疑惑道:“走了一路了你不累吗?”
他不疾不许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像是欣赏什么有趣的景点。
“你确定要住在这儿?”
我只当他是大少爷病犯了,没有在意,仰倒在床上,举着胳膊指指划划。
“现在但凡长了半个心眼的人都知道要抓我,我已经是众矢之的,但是!”
我骄傲地加重了语气,“他们一定想不到我敢躲进北冥里。”
屋内,以我为中心,惬意的气息发酵着。
我早就闭上了眼,所以没有发现,我随手指着的地方。
垂下了一截女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