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湘灵更苦恼了。
她怎么能吃醋呢?
明明只是一桩各取所需的亲事,她竟然会产生醋意,那岂不是对容翊淮有些喜欢?
可是不应该这样的。
如此想着,心头更是焦躁起来,她命下人将风轮拉近了些,又自己抄起团扇,扇起风来。
披月知道她在气恼什么,想为她出主意:“小姐,吃醋是很正常的事情呀,您想想,京中高门里从不缺盲婚哑嫁的夫妻,难不成个个都有感情?可那些夫人们都会吃醋,毕竟,若是丈夫对其他女子比对自己更好,那自己说的话,分量岂不是就轻了。”
“连带着在府中的身份地位,或许也会跟着下降。所以那些夫人们,自然要将丈夫牢牢拴在身边,对丈夫身边出现的女子,产生醋意。”
宋湘灵有些愕然,看向披月,没想到她的婢子竟会说出这些话。
披月羞涩地摸了摸后脑:“近日沐夏姐姐在带我学着管一些琐事,跟着听了些,没想到在这用上了。”
“也就是说,醋意未必是喜欢。”她试图总结。
“这奴婢就不好说了。”披月道,“您喜不喜欢容公子,只能问您自己的心。”
宋湘灵却因为这番话而心安理得起来。
也是,她如今也是他容翊淮的夫人,若是传出丈夫在外寻欢作乐的消息,她这个主母的脸要往哪放?
她生气,亦是应该的。
宋湘灵这头已经说服了自己,容翊淮那边,在书房处理公事时则颇有些心不在焉。
近些日子,她已经为他吃了两回醋了。
一是他曾险些当了华曦郡主的驸马,在荷宴上,她便流露出不太愉快的情绪。
随后又是今日,因着误会他去青楼找女人,竟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
可是与她细细解释一番,便又好了,软在他怀里,听话的,乖乖的模样,实在让人心动不已。
容翊淮顿时觉得,自己在太阳下暴晒的那半个时辰,很值。
若能逼出她的真心话,他宁愿再去晒几个时辰。
他细细分析着近日的蛛丝马迹,忍不住勾了勾唇。
后来他觉得这样有些太浪费时间,便将注意力重新转回面前的文书上,想着尽早处理完工作,便能尽早再回阿灵的身边。
只是看着看着,面前的字迹便又模糊起来,他想起马车上她面色绯红,欲拒还迎的神情,唇角终于是放不下了。
李芜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主子这一副诡异的模样。
他正准备说出口的话便卡了个壳,而容翊淮看向他后,原本那温柔含笑的神情便消失了,只简单道:“回。”
李芜想,真是夫人前夫人后两幅模样。
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只回道:“是。您走后,那陈槺在听雨楼又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我看他的方向并不是回府的那条路,便叫人跟上了。果然,他去了贺来钱庄。”
容翊淮淡淡投去一瞥:“果然。”
“贺来钱庄,是兖国公的生意。”
李芜道:“是。”
“既然是去贺来钱庄,那钱庄的掌柜即便与北境的事没有直接关系,也一定是个知底细的。估摸着兖国公不会直接见他一个小人物,恐怕这掌柜便是中间人。”容翊淮道,“盯着吧,你先下去。”
李芜应了声,正欲离开书房,便听见自家主子又道:“等等。”
“公子可还有什么事吩咐?”他站定,问。
随后他便听到公子道:“再去买一笼豆腐皮包子。”
李芜:“公子,那掌柜现在看见我就黑脸。”
“即便黑脸,生意也是要做的。”容翊淮慢悠悠道,“出高价就行。她想吃。”
李芜心想,不用公子专门提这一句,他也知道是夫人想吃。
又在书房处理了一阵公务后,容翊淮便回了院中。
叫厨房准备的她爱吃的菜肴已尽数备好,豆腐皮包子也买了回来,整整齐齐摆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