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慢慢地走到明显熄火的父亲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培提尔。
培提尔的微笑僵在脸上。
他被马尔布兰伯爵和克雷赫伯爵像丢垃圾一样扔出了黄金帐篷。
还有几家
培提尔还没有死心,他不相信在长夜将临的混乱中,还没有人滋生不该有的野心。
提利尔家的营帐则是一座移动的园,百纹饰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奥莲娜夫人坐在主位,羽毛扇半掩着锐利的眼睛。
奥莲娜是前任高庭公爵罗斯·提利尔的夫人,在里奥·提利尔公爵之后,提利尔家族的传承总算稳定了下来,但罗斯·提利尔仍然是个短命鬼。
但好歹留下了一个成年的儿子。
身为雷德温家族的女儿,奥莲娜并不出众,她的家族在艾莎·雷德温成为梅耿·坦格利安的夫人之后着实辉煌了一段时间,但随着艾莎的两个儿子在黑火叛乱中站在了战败者的一方,导致梅耿一脉一蹶不振之后,雷德温家族全面地倒向了瓦雷泽斯家族。
奥莲娜一直都希望自己能给家族带来不一样的改变。这是培提尔用金钱得到的情报。
“贝里席大人,”她的声音像蜜裹着刀片,聆听完培提尔的游说之后,这位高庭的实际统治者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真没想到,长夜将至,您还有心思玩权力游戏。”
培提尔微笑:“夫人,越是黑暗的时刻,越需要。未雨绸缪。”
奥莲娜轻笑一声,扇面突然合拢,扇骨抵住培提尔的咽喉。“聪明人该知道,”她的声音骤然冰冷,“玫瑰只在适当的季节绽放。”
帐顶传来轻微的振翅声,一只血眼的乌鸦歪头看着这一切。
奥莲娜的视线微微上移,随即收回扇子,笑容重新变得和蔼。“而现在。”她轻声道,“是长夜,贝里席大人。”
乌鸦飞回了布林登的肩膀上。
他站在沃米索尔的栖所,刚刚清理完血眼的鳞甲。伊戈尔背对着他,同样在清理沃米索尔的鳞甲——当然,他的工作量是布林登的无数倍。
“你确定?”龙巢城之主的声音低沉如雷。
血鸦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培提尔·贝里席的每一句密语、每一次会面、每一个暗示。
“他以为他的阴谋处理的很好。”布林登冷笑,“但他忘了权力的游戏的本质。”
伊戈尔沉默片刻,笑着点了点头:“明日黎明。”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诸侯们就被号角声召集至沃米索尔的栖所,那头宛如一座山脉的老龙打着呼噜,悠悠转醒。
培提尔·贝里席被两名御林铁卫押着,银丝绣边的外袍沾满泥泞,那张总是挂着微笑的脸此刻苍白如纸。他挣扎着抬头,看到布林登和伊戈尔站在高台上,冷冷地看着他。
“叛国罪。”血鸦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般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培提尔的嘴唇颤抖:“大人,这是误——”
他求救似地扫视过诸侯们,多恩的两位亲王笑吟吟地看着他的丑态,泰陀斯·兰尼斯特公爵低着头不敢看他,莱昂诺·拜拉席恩公爵和科伦·葛雷乔伊头领一脸疑惑,霍斯特·徒利公爵和尤斯塔斯·奥斯格雷公爵幸灾乐祸地怒目而视。
而他的恩主琼恩·艾林则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他能看到那个爱慕他的姑娘在人群中哭泣,那个他爱慕的姑娘挽着妹妹的胳膊,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
沃米索尔的咆哮打断了他。
青铜色的巨龙慵懒地张开嘴巴,热浪灼烧着所有人的皮肤。伊戈尔站在巨龙身旁,宣读审判。
“培提尔·贝里席。”伊戈尔同样笑眯眯地看着培提尔,“你以谎言为剑,以阴谋为矢,在人类存亡之际仍图谋分裂。今日,龙焰将洗净你的罪孽。”
培提尔终于崩溃了:“不!亲王大人!我是为了王国!我是为了——”
沃米索尔的龙焰喷涌而出。
不是瞬间的死亡,而是缓慢的、精准的焚烧,伊戈尔让沃米索尔控制了龙焰的强度,从脚尖开始,火焰如活物般向上蔓延。培提尔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皮肉在高温下卷曲焦黑,骨骼在烈焰中逐渐碳化。
诸侯们僵在原地,无人敢动,无人敢言。奥莲娜夫人的扇子从指间滑落,砸在雪地上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人记得惨叫声持续了多久。
只记得在被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让所有人都恶心之后,培提尔的惨叫才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了世界上。
彷佛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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