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
出鞘!
甄演眼瞅着太子把笔递过来,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这玩意,他能写吗?绝对不能啊!
一旦落笔,那下场绝对比那什么“天下第一奏疏”更惨!
现在倒好,太子张口。。。
雨声淅沥,敲打着凤仪宫残破的琉璃瓦,檐角铜铃轻晃,仿佛亡魂低语。赵承渊立于殿中,脚下是皇后王氏尚温的尸身,唇边凝固着那抹癫狂笑意,双目未阖,似仍盯着这深宫九重,不肯瞑目。他缓缓闭眼,再睁时,眸底已无波澜,唯余一片沉静如渊。
陆昭悄然上前,低声禀报:“殿下,宗正卿已率礼官入太庙,正式将皇后罪行列为‘逆伦弑亲’大案,依祖制削其族籍,子孙不得承祀。四皇子府昨夜焚毁,据闻是他亲信放火灭迹,如今只剩焦梁断柱。”
赵承渊点头,声音低哑:“十皇子尸体在山谷溪畔寻得,颈骨断裂,非山洪所致。游璧查实,押解队中有三人系皇后旧部,今晨皆‘暴毙’于牢中,死状与周明远相似??宁神散中毒。”
“他们想毁掉最后一条线索。”谢无咎冷笑,“可惜,十皇子贴身小太监侥幸逃生,藏于山洞三日,终被我北镇抚司密探寻获。他亲口供述:十皇子临终前曾言,‘母后说,只要老九不死,咱们都得完’。”
赵承渊握紧拳,指甲嵌入掌心。
不是悲恸,而是彻骨的寒。
他原以为,这场血案止于皇后一人之手,可如今看来,四皇子、十皇子皆非无辜牵连,而是共谋者。他们以兄弟性命为祭,换取母后的权柄,换取自己登顶的阶梯。而父皇……父皇明知一切,却任其发展,如同猎人纵虎相斗,只为最后一击。
“陛下今日未临朝。”游璧压低声音,“内侍传话,乾清宫闭门谢客,只召了太子太傅入见。奴才听闻,陛下手中攥着元妃遗像,喃喃道:‘若你在世,何至于此?’”
赵承渊心头一震。
元妃,他的生母,乾熙帝唯一真心所爱的女人。她早逝于承宪出生那年,此后帝王心冷,六宫形同虚设。皇后王氏虽居中宫,却始终不得宠幸。她所求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权力??用儿子们的命,换一个被天下敬仰的地位;用兄弟们的血,铺一条通往至尊的路。
可她忘了,帝王可以冷酷,但不会愚蠢。
乾熙帝容忍她十年,不是软弱,而是等待。等一个能掀翻棋局的人出现。
而那个人,就是赵承渊。
“传令下去。”赵承渊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可违逆,“即日起,北镇抚司接管皇城巡查,凡四品以上官员出入宫禁,须持双符验身;东厂、西苑教坊司、内务府采买司,全部换防;另,调三千神机营精锐驻守乾清门外,名为护驾,实为戒严。”
谢无咎变色:“殿下,此举形同兵谏!若陛下震怒……”
“他不会。”赵承渊望向乾清宫方向,目光穿透重重宫墙,“他知道我在替他收尾。他也知道,若再不斩断这根毒藤,整个帝国都将腐烂。”
话音未落,忽有急报传来??
“不好了!乾清宫起火!”
众人皆惊。
赵承渊脸色骤变,翻身上马,直奔内廷。沿途只见浓烟滚滚,火舌舔舐飞檐,宫人哭喊奔逃。神机营已封锁四周,严禁出入。待他冲入乾清宫前殿,只见火势已被扑灭大半,但御书房已成焦土,龙案倾覆,奏折散落如雪。
乾熙帝坐在偏殿廊下,披着一件旧貂裘,面容枯槁,眼神空茫。
“父皇!”赵承渊跪地叩首。
乾熙帝缓缓转头,看了他许久,才道:“是你下令围宫的?”
“儿臣不敢擅专,只为防患未然。”赵承渊低头,“皇后虽死,余党未清。儿臣恐有人铤而走险,危及圣驾。”
皇帝沉默良久,忽然苦笑:“你比朕年轻时狠得多。”
“儿臣只是不愿再看到兄弟相残。”
“可你已经杀了四个。”乾熙帝声音低沉,“四皇子自尽,十皇子处决,还有那些宫人……八十三颗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你以为,这就叫清明?”
赵承渊抬头,直视父皇双眼:“若不清除此毒,明日流的,将是全天下的血。儿臣宁负杀名,不负苍生。”
乾熙帝怔住,良久,竟微微颔首。
“你赢了。”他轻声道,“从你带回那本日记起,你就赢了。朕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一个不怕脏手的儿子。”
赵承渊心头一颤。
原来父皇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替他挥刀的人。
不是懦弱,而是疲惫。
帝王一生,权衡利弊,牺牲亲子,压制情感,最终换来江山稳固,却也背负万古骂名。而现在,赵承渊替他背起了这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