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气派的宅院很是唬人,但许明棠接受良好,毕竟,现代再精致的庄园也都见过,她跟着谢家仆人来到宴客厅,见到了谢无双。
她是个很年轻的妇人,面盘微圆带着富态,凤眸几乎是与谢青河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比谢青河多了几分老成稳重,也多了分犀利。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谢无双对她的目光有诸多打量以及……挑剔。
许明棠落座在谢无双的下首,仆人们端着菜盘鱼贯而入。
“不知谢掌柜邀我赴宴是商谈何事?”许明棠开门见山问道。
谢无双却没直说,反倒说:“近来听闻许掌柜生意做得不错。”
许明棠点头:“是还不错。”
谢父闻言瞧了说话女子一眼,他只是远远瞧过许明棠,在府州打听的口碑也还行,没料到说话竟这般不谦逊。
谢无双倒是对许明棠多了两分欣赏。
行商嘛,就得胆子大些才好。
“难道谢掌柜想与我做生意吗?”
许明棠这话问得不客气,甚至有些狂妄,谢父再度皱起眉头。
谢无双的指尖转着手中的酒杯道:“你与越王殿下走得很近。”
她人虽不在京城,但京城发生的事情,她却一件不漏,越王本在进退两难之境,但许明棠的人进了京,没两天,越王就有大动作了。
被抓的人里还是她身边男子的家人,一千多两的赎刑银两,若说许明棠没在其中出手,她不信。
许明棠摇头:“谢掌柜说得话我听不大懂,我一介平民哪里能和越王攀上关系。”
她确实没有直接和越王有过联系,更妄论走得近这一说。
见许明棠否认,谢无双也不以为意,她道:“生意人要是站错队,可就血本无归了。”
听到谢无双这般说话,许明棠敏锐察觉到话语里另外的意思,她问:“谢掌柜难道已经站对位置了吗?”
若说站稳倒也没有,却也是有了偏向。
许明棠窥着谢无双的神色,忽然道:“所以谢掌柜站二皇子殿下?”
谢无双凤眸一凝,诧异许明棠竟然如此敏锐。
宋容回来之后,向许明棠汇报了很多京城的消息,比如越王殿下不受皇上待见的原因,比如太子殿下荒淫无道,又比如二皇子殿下名声贤德。
谢无双既然明示她不要站错队,说明她不站越王殿下,而贪污案一事涉事官员多为太子殿下的拥护者,谢无双却躲来洛州,说明她也不站太子殿下,那么,就只剩下贤德名声的二皇子殿下了。
“许掌柜还是莫要乱说话来得好,祸从口出啊。”谢无双话语平淡道,眼眸已经露了杀意。
许明棠听出她的警告意思,耸耸肩道:“我早就站好队了。”
“哦?”
许明棠手一翻,一锭银两出现在她掌心,上下一抛道:“我站它的队,它在哪我便往哪去。”
“哈哈哈哈哈,许掌柜是实诚人啊!”
“过奖过奖。”
“那许掌柜觉得它之后该往何处走?”谢无双问她。
“冬日降至,当然是做回老本行了。”许明棠就是靠卖柴卖炭起家的,虽然之后天气转暖,煤炭销量没有之前来得好,但是蜂窝煤的市场已经被许明棠打开了,现在甚至有人专门制作了放蜂窝煤的炉子售卖。
徐怀溪曾和谢无双说过许明棠的蜂窝煤,谢无双也知道,徐怀溪曾靠着蜂窝煤赚了一笔,确实是不错的点子,但她瞧不上眼,一块煤才卖几个钱?她供上去一匹
布料的钱就足够许明棠卖一个冬日的蜂窝煤了。
“许掌柜不打算再发展一下其他的生意吗?”
酒楼、煤炭店、粮铺、膏脂铺子……这些在谢无双看来,都是小本生意,赚得实在太少。
许明棠点头:“当然有想法,不过,人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做生意求财却不能急财,谢掌柜以为如何呢?”
求财却不能急财……谢无双轻笑,“许掌柜的觉悟倒是比我之前见到的那些商贩高得多。”
“许某就当谢掌柜实在夸许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