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放肆!!!”
木静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平静,死死盯着毛骧,一字一顿地说道:
“堂堂锦衣卫暗探,被地方官府光明正大地抄家斩首,
你这个指挥使就是这般窝囊?”
木静荷的言语丝毫不客气,眼眶泛红,隐隐有些泪。
毛骧无言以对,只是怔怔地看着信件出神。
毕竟…事情终归是发生了。
过了许久,他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沉声道:
“大宁的事情是我的疏忽。
陆云逸去了大宁,我就应该早些把人撤回来,不应该侥幸…”
“现在人死了,你想怎么办?”
木静荷努力平复呼吸,
但她愈是想要冷静,愈是呼吸急促,声音中都带着一些颤抖。
毛骧沉默以对,看着文书怔怔出神,许久没有说话。
木静荷倔强的小脸渐渐出现一丝恍惚。
她十分清楚,锦衣卫在这场风波中已经出了足够的风头,
几乎是一众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时候再与陆云逸作对,毫无疑问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她还是希望,不争馒头争口气,
至少…要表个态,给锦衣卫的一众弟兄打气。
阴暗潮湿的衙房内有了一些死寂,二人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过了许久,毛骧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
“事已至此,再软弱行事,伤的是弟兄们的心,此事不能算了。”
木静荷嘴唇紧抿,略微有些诧异,掷地有声地开口:
“如何做?”
毛骧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本文书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一个个名字整齐有序地排列。
他很快便指向了一个人的名字,重重点了点:
“刘思礼的侄子如今在应天商行做事,操持一些从北平而来的货物。
但锦衣卫查到,他利用运送渠道夹带私货,行走走私之事。
考虑到刘思礼本就是辽东世家,或许能从这里做文章。”
木静荷弯下腰,在文书上仔细查看。
刘子贤的名字下,赫然排列了将近二十行货物进出的记录,
其中事无巨细,
应天商行的货物一列,
走私的货物一列,
其中大多是精铁、药材、香料等珍贵之物。
“他哪来的香料?”
木静荷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不对,诧异地发问。
若是没记错,香料只有南洋海贸能够获得,
就连妙音坊的诸多香料都是从福建采买,价格昂贵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