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赤这时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沉,却很清晰。
“你倒会选人,就不怕那些老卒不听你的?毕竟,有些人的命令,可不是谁都认的。”
察合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些嘲讽。
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懂。
“察合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父亲的儿子,轮得到你质疑?”
“当年打蔑儿乞人,我带的百户杀得最狠,你忘了?”
术赤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放在膝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我没忘,可蔑儿乞人……”
察合台还要往下说,窝阔台赶紧咳嗽了一声,把话头截了过来。
“二哥,大哥说的是正经主意,咱们现在要议的是怎么打,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说着,拿起一根炭笔,在羊皮图上圈出玉州城外的一座粮仓。
“这里是夜煞军的主要粮囤,探子说里面存着至少五千石粮食,还有不少盐巴和布匹——这些都是咱们急需的。”
“另外,玉州边境有几个牧民部落,听说被夜煞军逼着交了不少牲畜,咱们若是能把牲畜抢回来,分给那些部落,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归顺咱们。”
草原上的部落,向来是“强者为尊”,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跟着谁。窝阔台这话,倒是把“打草谷”的好处算得明明白白——不仅能抢物资,还能扩充势力,一举两得。
“我可以带三千蒙古勇士,都是跟着我打了三年的老卒,骑马射箭样样行。”
术赤沉默了,端起马奶酒喝了一口,却没看察合台。
“但我有个条件,抢来的铁器,我要分三成——我麾下的人缺刀,上次跟塔塔尔部打架,好几个兄弟用的还是石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带三千弓箭手,里面有好些父亲主力射雕手当中出来的好手,玉州北面边境外有许多胡杨林,正好埋伏。”
“不过我可不和术赤一起走,免得他半路上把抢来的东西偷偷藏起来。”
察合台也放下弓箭,哼了一声。
“三弟,你得派个人盯着他,别让他耍样。”
随后他又看向窝阔台,作为铁木真的儿子,察合台反而跟窝阔台走的挺近。
“你才耍样!”
术赤又要站起来,被拖雷一把按住。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
拖雷力气大,按住术赤跟按小鸡似的。
“我带两千主力,都是精锐的披甲骑兵,等你们把城门打开,我直接冲进去抢粮仓。”
“至于盯着谁——大哥留守草原,让合撒儿的儿子孛儿只斤·脱忽带一队人跟着,谁也别想藏私!”
窝阔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三个兄弟各有心思,术赤因为血统敏感,总想用战功证明自己;察合台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是正统;拖雷嗜战如命,只要有仗打就高兴。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敬着父亲铁木真,都想为部族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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