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埋怨他呢。
沈南序将手抄进兜里,率先抬腿动起来,在与她擦肩时悠悠道:“最后一次。”
他承诺,这是她最后一次因他陷入危险。
苏今禾看着他背影,迈步跟上。
既然他这么说,她就信。
沈南序腿长,平时随懒散但步速很快,但今天却格外耐心,没一会儿苏今禾就跟上了他,跟他并肩而行。
她仰头,打量他侧脸,想问出口的话在嘴边鼓动,心跳因紧张波动。
“还有话?”他目视前方,却精准感知到她情绪。
苏今禾趁机鼓起勇气:“你还记不记得三四年前”
沈南序偏头过来。
她瞧见他一如既往的淡泊神情,马上烧出口的话忽然熄了火。
苏今禾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暗淡闪烁,摇头,看向前方。
“我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他不记得了。
也是,沈南序这样的人怎么会记那么小一件事呢。
“你也亲眼见到了,他”
“他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背后孙顺的哀嚎不断。
苏今禾离开酒吧之前,路过韩盈的时候被叫住。
“你。”
韩盈目光空洞,“你别高兴太早”
“现在的我,就是以后的你”
苏今禾果断摇头。
“我不会的。”她不会去惹沈南序,也不会混成她这副模样。
不会的,过好日子,她只想靠自己。苏今禾南来以后独处了很久。
迷药带给人长久的头疼后遗,肉眼在黑暗的环境下过去很久才适应,唯一的光亮在远处,高大铁门的缝隙漏进来几缕柳苏枝条般细长的光。
手脚都被绑着,捆得很疼,苏今禾嘴巴被封着,什么声音都发不出,鼻息间全是尘土的呛味,有潮湿的霉味。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颗被捆住扔在角落的白菜,任人随时宰割。
苏今禾使劲伸手去摸裤兜,发现手机也不见了。
唯一的求救工具没了的瞬间,她怕得红了眼,浑身发抖。
这是个宽阔的仓库,隐约在空气里能闻见一些咸湿味道。
在海边,有鸣笛声,是码头,空气发腥,不是西海岸无味透彻的海水。
苏今禾脑海里调出大致地图,回想散布霄粤湾走货的码头,判断自己在大学城的西南,大概二三十多公里。
可是判断出这些有什么用,只能知道自己离城区越来越远,希望越来越小。
缝隙的光已然带上几分橙色,夕阳了。
苏今禾匍匐着,往门口扭,身上蹭上尘土,滚出一片又一片烟雾。
她唔唔发声很微弱,只求爬到门口隔着缝,能有经过的人仓库听见。
这时,真的有人靠近,而且是很多,苏今禾眼睛亮起希望,用头使劲撞门,拼命发出“唔唔”声音。
铁门被打开,嘭地一声,苏今禾扬着欢喜抬头,瞳孔却在这一瞬间猛放——
孙顺俯视着她,眼神浑暗又得意。
他身后,跟着韩盈和五六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