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南序默默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语气半不正经。
“啊,不知道你厌男。”
“你先别看了。”
苏今禾:
我不会再吐了好吗!
苏今禾动作微顿,怯怯回头,在昏暗中对上他漆黑的眼。
斜躺在月光阴影下的沈南序让人探不清情绪,苏今禾不知道他那双醉后半睁半阖的丹凤眼里,到底有几分认真。
空间足足寂静十几秒,苏今禾压下唇珠,垂下了视线:“只是做了个噩梦。”安顿好房间,苏今禾目送温莉离开。
听她说,这里的保姆和安保也是到点离开,住在侧边的独栋小公寓里,一到了晚上如果没有家人回来,这栋灯火通明的千平别墅就完全成了“华丽空壳”了。
温莉走后,苏今禾蹑手蹑脚走出房间,环顾三楼,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么大的房子,雇佣了这么多佣人,却连一个家庭监控摄像头都没装。
她默默嘀咕,心里别扭,退回自己房间。
苏今禾的房间没有独立卫浴,她需要出去用二楼的大浴室。
奔波一天,她盯着镜子里自己发油的头发和乱出褶的T恤
再不洗就不礼貌了。
苏今禾拿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找到浴室。
想不到,这里只一个浴室恨不得都比她那容纳四口之家的房间还要大。
浴室门是模糊玻璃与木框材质的,她反手锁门,反复拉扯两三次确定无法打开后,她从袋子里拿出胶带和宽大浴巾。
苏今禾的手停顿,盯着这些东西,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踩着高用浴巾将门上所有玻璃和缝隙全都遮严,无痕胶粘牢。
可是无论怎么盖,怎么遮,她混乱的心跳都无法得到半分平静。
手盖在细小的门缝,逐渐蜷缩成拳,半晌,苏今垂头,沉重吐出一口气。
走进宽敞的浴室,她仰着头随处审视,目光戒备又小心。
花洒打开,热水簌簌而下,溅出一片水噪音,打乱了原本过于寂静的氛围。
苏今禾捏着自己的束胸内衣,缓缓蹲下,盯着花洒的环形雨幕,回想起下午被凶狠男人拖拽的画面,她止不住战栗,生理呕意仿佛还在肠胃里弥荡。
她双手抓住头发,头埋到最低,听着这股嘈杂,隐埋自己的急促的哽声。
不管再怎么躲,怎么盖,怎么遮。
空气里都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窥视着自己,那些男人的,肮脏的,暴力的眼神。
还没等对方说话,她急着自嘲:“都多大了,做梦还哭,真没出息。”
像是赶在他人奚落之前先把难听的话都说了。
她握紧杯子,扭头直接往楼上溜,逃离的背影在夜里显得脆弱。
沈南序窝在原地,睨着那抹纤细的灰黑,眼神深去,轻叱一声。
上赶着骂自己的倒是少见。
半晌,他闭眼不耐地出了口气,醉得连手都不想动。
渴死算了。
晏娇在江牧野那儿受了一个礼拜的折磨。他这话一出,苏今禾后背立起一层细毛,臊得额角冒汗。
果然还是被他听到了!
她悄然懊恼。
苏今禾没打算狡辩,在这人面前说谎应该是最愚蠢的选择,“对不起”仨字都蹦到嘴边了,这时不远处传来温莉及时救场的声音。
“苏同学。”
像是横空一根救命稻草,苏今禾唰地起身,一头扎向温莉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