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吀吸吸鼻子,问了句:“学什么啊?怎么学啊?”
顾涯说不出肉麻话,索性不说了这个,亲在她额头道:“你不用管,交给我就是。”
阿吀其实也没多想知道,她哼了一声:“不懂装懂,你真没劲。”
顾涯倒笑了,受用她这般。
后面阿吀看顾涯,怎么看都觉得他现在整个人温柔得很,跟陆裴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温柔,孟青榕那种被养得很好的自信温柔不一样,他像是水。
羊水吗?
阿吀噗嗤一声笑出来。
顾涯正坐在床踏上,给她用内力干着头发,见她这样心里安宁,歪头问她:“又自己想什么呢?这般好笑?”
冬夜静谧,屋内被烛光笼罩,又有炭火暖意萦绕。
阿吀转过身子,披散着长发,低头掀开寝衣指着自己肚子道:“我想生个宝宝,就是那种我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由我跟你一天天带起来的那种宝宝。”
顾涯还记得她十五岁时候说过,不会成亲不会生子,如今她快二十,两人户籍已在一处,今夜她又对他说想要个孩子。
她这种变化,没有让顾涯觉得欣喜,他竟是喉头一哽,说不出来那句你的身子无法有孕之言语。
阿吀自顾自说,又拉着顾涯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身子调养这么健康了,等接到桑甜,事情办完我就开始治身子,调养个七八年总能生吧。”
她还不知道修炼阴阳和合经的前提就是放弃子嗣,才能长寿驻颜。
顾涯不忍心戳破她的幻梦,也念着她一向反复,便略过此话不提。
阿吀见他嗯了一声,心里高兴去抱他脑袋将人搂在怀里:“到时候有奶水了我第一个先给你吃。”
“胡闹。”顾涯扯着人胳膊又推着她转过身子:“头发还未曾干透,小心着凉。”
阿吀乖乖盘腿坐好,兴致高涨,还在说:“二十八岁生娃娃刚好,我想生个女儿,大名到时候再说,小名就叫阿宝,宝宝喊多了,然后她从小到大就都能知道我很爱她…”
她说到后来说累了,被顾涯搂在怀里半梦半醒地道了句:“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没那么恨我母亲了,难道是最近过得太平静了吗?这种平静是幸福吗…”
阿吀话音渐消,顾涯却睁着眼睛望着她的睡颜有些睡不着。
不知是什么磨了他的傲骨,让他越来越贪恋这种寻常日子,惧怕也紧跟其后如影随形。和切实拥抱在怀里的人相比,顾涯自觉心中仇恨竟渐渐散成一片不成气候的云雾。
其实阿吀脾气差,又喜作闹,享受起来花银子如流水,理所当然到好听话也很少说,更容易暴躁完全不知晓心疼人,不高兴一句话不说也是常有。
挑剔,浪费,爱使唤人。
总不拿他心意当回事。
顾涯能想到的细节越多,却偏偏越发眷恋她。他微微侧头,亲了亲身旁人的脸颊。
这才慢慢睡去。
今年冬日多雪天,到了冬月初十已有雪灾趋势。
随着雪花飘落,一桩又一桩消息也似雪落一般落入阿吀院中。
先是孟青榕顺利返回此院,却浑身是血重伤到不省人事。
再是凌云阁掌门宋绝死于后山藏宝库处,其内金银被洗劫而空。
另有锦城总督冯斯年任期已满回京等待调任的路上,船只莫名沉船,其人失踪。
还有蛊山在不久之前被大火烧山,一山男女老少皆不见踪影。
更有,北厉边疆异动,似有起战之意。
最后,传得沸沸扬扬连万花楼都无法确定消息真假,传言沈无念被仇家埋伏,在京郊纵影山内被人围杀,生死不明。
得到这些消息的当天,阿吀遣人给陆裴送了一封信。
道是一个月后,腊月初十,她会与顾涯抵达京城。因听闻陆大人的私园麓山别馆风情雅致,是以希望到时能让银杏亲自下厨设宴款待,来给她接风洗尘。
届时美景珍馐里,大家好好叙旧一番。
第67章胜负难卜“杀了我吧,少主脾性,你我……
冬月十三,孟青榕醒来。
这日午后,顾涯与林雀收拾好了行李细软,备好了马车,在里头铺好褥子等,将全身大半都被包扎起来的孟青榕塞了进去,准备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