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蒙古人袭营之后,禾苗好像突然就想开了,不再排斥安太医,两个人的感情与日俱进,如今也是蜜里调油。
丹卿为她高兴,也问过她以后的打算,她说她定是要先顾着蘼蘼的,暂时还不打算与安太医成亲。
安太医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禾苗不搭理他的时候他尚且能一个人耐着,更何况如今禾苗肯与他亲近呢?
他与丹卿说,便是禾苗一生都不想成亲也无妨,他不在乎什么名分,也不在乎禾苗愿不愿意生孩子,就这么陪着她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丹卿自是不会去插手他们二人的感情,她将早就给禾苗准备好的嫁妆交给了她,又为她在离公主府很近的地方选了个宅院,就算他们不想成亲,也该有个属于自己的私密之处。
安太医瞧着也还年轻,指不定**一二,禾苗就肯从了呢?
丹卿坏心眼的想着,忍不住偷笑,禾苗最是了解她,知道她定然没想什么好事,跺了跺脚转身就走,安太医告了个罪,赶紧追了上去。
薛思文从身后抱住丹卿,在她耳边问道:“公主,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
丹卿微楞:“安太医也算别的男人?”
薛思文瞬间瞪大眼睛:“你竟然还想安太医?!不行,你只能想我!”
丹卿:……
这人干脆把自己淹醋缸里得了!
从城外回来的一路,薛思文都在念念叨叨,试图让丹卿发誓以后只有他一个。
丹卿不理会他酸的发疯,从车窗一路望着外面,审视这座她一手建起来的归化城。
如今的归化城比起刚建立时,繁荣了太多太多,以前满蒙汉分隔而居的格局还在,只是多了许多共融之地,商业街也是一扩再扩,从东到西几乎横跨整个归化城,就这还是人多铺少,租金一再涨高。
不只是租金,公主府每年征收的商业税赋也是越来越多,当初建设用的银钱已经收回本,以后皆是盈余。
一路行进,又路过了天上香,不过这一次却瞧着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虽然依旧有美人在外迎客,却是再不露任何谄媚,反而是摆了长桌笔墨,一派文人雅客的气韵。
丹卿侧头看向赖在肩膀上的男人,记得初见时他也是一身书卷气,不像商人而像墨客,但如今相处久了,她只觉得他是一只粘人的猫,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趴在她身上打呼噜,又护食得很,醋意能把自己淹死。
“如今这天上香是给了你家里人经营吗?”
丹卿依稀记得他好像说过此事。
薛思文委屈的蹭了蹭丹卿:“嗯,我叫人告诉他们自己租铺子,可他们却直接就占了我的天上香,如今可好,我连这点儿产业都没了,以后只能以色侍奉公主,才能有口饭吃。”
丹卿才不同情他,她可知道他藏了不少私房钱。
“说起来,你家人来归化城时间也不短了,你怎么还不回去见见他们?”
丹卿将薛思文推起来,叫他坐好,“之前忙着打仗和商会的事无暇分身便罢了,如今大局已定,漠南要借款的王公也还没到,你反正也闲着,不如回去看看他们吧,也好叫他们安心。”
“可我想陪着公主嘛,这大好的时光,好不容易碍眼的人走了,难道咱们不该好好纵情一次吗——哎,公主你别推我嘛——”
不等薛思文说完,丹卿已经将人推出了马车,然后从车窗对他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路过天上香,也省得你多走了。”
薛思文不情愿的还想辩,丹卿又道:“你明明最是在乎他们,难道还打算永远不回家了?好啦,别近乡情怯了,今日就好好陪陪家人吧。”
她知道他想多陪着她,可她也不想让他为了她远离家人,没有朋友,生命只为她奉献。
她希望他的人生是完整的,能拥有家人的爱,拥有肝胆相交的朋友,拥有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而不是被她圈在公主府里,只做她的禁脔。
她知道他心里不安,毕竟她给不了他名正言顺,所以他才不敢稍离片刻,但她要让他知道,既然许诺过,她就不会反悔。
薛思文目送丹卿马车远去,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丹卿看出了他这些时日的犹豫和胆怯,所以才会故意推他一把,但他是真的如她所言,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去面对他们。
可他人都已经到了这里,再过门不入,也实在说不过去,干脆一咬牙,走进了天上香。
薛家家主薛明早就看到儿子从公主府的马车上下来,在门口徘徊了,等薛思文一进店,立刻就叫人将他给绑了,直接带进了后院。
薛思文在城西给薛家准备的宅院,但自从抢了天上香后,薛家就干脆搬了过来,住进了后院里,故而薛思文被押进来的时候,薛家祖母容老夫人和薛夫人王氏正在厅堂里闲聊。
“放开我,薛明你给我解开!”
薛思文一路挣扎着,不爽的叫到,“我没招惹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薛明冷哼道:“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说话,你这个逆子肯回家?今日若不绑了你,说不定等会儿一言不合你又转身就跑,我上哪儿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