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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莉亚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灰绿色眼睛怔怔地近乎贪婪地渴求看到更多——

那实在过于美好了，幸福得即便是梦她也不敢拥有过，就好像只需要一点点便足以点燃她整个灰蒙蒙的过往。

“小姐？”格林先生有点疑惑女孩的愣神。

西莉亚听到自己的心脏鼓动带来的震颤，那是溃不成军的逃亡，她几乎要怀疑阳光是冷的了，不然为什么明明在灿烂的阳光下，她却觉得如坠冰窟。

“所以，你们有什么事吗？”西莉亚语调平静，微微垂下眼。

提姆微微皱眉，他握紧了她的手，西莉亚终于凭此汲取到一点可怜的温度。

“让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孩子。”格林夫人语调平静地说着。

西莉亚无法拒绝，于是他们来到了一家隐私性较高的餐厅。

“我们想要郑重感谢你，无论是在格林庄园还是小丑那里。”格林先生说道，“……所以你是谁？我是说你和莉亚、卡特琳娜长得太过相像了，孩子。”

格林夫人和莉亚也同样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不用多想，先生，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和她声音的平淡不同，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留下红色的痕迹。

少女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是另一个世界的……”

“或许。”西莉亚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她释怀地笑了，“所以你们没必要觉得欠我什么，我只是不想有遗憾。”

“也没必要……”她顿了顿，“没必要害怕我……”

人在面对未知的力量时大抵都会恐惧，尤其她还在他们面前不听劝，干脆利落地杀了小丑。

但，在感受到他们的一丝害怕时，西莉亚仍觉得有些受伤，尽管这行为本没就有错。

室内的氛围一度尴尬了下来，格林夫妇看上去想说些什么，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开口，任何语言在此刻苍白无力。

她成长成现在的模样或许已经说明了很多——她一定受过很多磨难和挫折。

“我们很抱歉，孩子。”格林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我们不是你的父母，但，父母爱着孩子的心情大都相似。”

“所以，你过得还好吗？”格林夫人神情带着一丝担忧，“别迷失了自己，莉亚，我能这么叫你吗？”

在面对小丑时，她在女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对于杀人的抗拒，这令她感到心惊。尤其是她长得和莉亚过于相似，这让格林夫人忍不住关心更多。

西莉亚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们因她的长相，因她杀人而担忧，那……如果知道她的手上曾经沾上那么多无辜人的鲜血呢？

“我不会，谢谢。”西莉亚简短地回了一句。

之后的用餐，他们几乎没再多说什么了，直到他们道别后——

少女莉亚看起来有话要说。

于是，包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我在那时听到了一个声音。”莉亚开口。

“它告诉我，可以给我力量。”

西莉亚猛地抬头看向她，嘴唇微微颤动，“告诉我，你拒绝了她。”

“我回应了她。”少女的表情十分

平静。

“……你疯了吗？！”西莉亚几乎不敢置信。

“或许，但那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家人们死去要好。”少女的语调依然十分平静，“我不能什么都不做，然后等死，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选不是吗？”她顿了一下——

“我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你知道，力量不可能那么轻易得到，你会付出代价。”

“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太年轻！太蠢了！”

少女莉亚瞬间呈鹌鹑状缩了缩脑袋，好像突然对桌面盘子上的花纹产生了浓厚兴趣。

西莉亚几乎气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森冷的、湿哒哒的、女鬼一样的恐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