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野平声应了:“嗯。”
“可是……”
可是叶亦恭也在,这恰恰正是他发出的邀请。
“学校发的补助,还有过去打工的钱,我都存着,你可以去。”他竟以为她只是担心费用问题。
安珏只好打起了明牌:“你知道叶亦恭也会去的吧?”
明明介意吃味得要命,要不昨晚他和她也吵不起来。
“我知道。”他嫉妒,坦荡,他承认所有的不安,却还是说,“但你更重要。”
安珏的心脏被狠狠敲了一下,呼吸都延时了。
再也不能和他吵架了,每次她都看似吵赢,事实上却输得彻底。
手上的浴巾绕毛线团似地盘着,她想了想:“还是不去。”
“为什么?”
“刚才我假谦虚的。就算不去培训,高考我也能考去北京,去最好的学府。”
她终于等到他的笑。
两人隔着一层千疮百孔的窗户纸,很小声地说话。
安珏也笑起来:“等明年高考结束了,我们就去北京看故宫和鸟巢好不好?”
“好。”他立刻答,“你想看什么都行。”
“看这两个就够啦。”
那时高校还没开学,在北京住宿对他们两个来讲并不便宜。
袭野也不知道有没考虑到这些:“也是,故宫就够大了,那么多房间,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完。”
“不必看完啦,房间大同小异的,多数还特别特别小。”
“怎么说?”
“因为多数房间都用来居住呀,卧室宜小不宜大,就算是皇帝也不例外。这和风水有关啦,太大的空间会吸收阳气,现代医学也证实小一些的卧室可以减少能量消耗哦……”
安珏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都是从一些闲书上看的,学到了就爱卖弄。
袭野微微出神,并不打断。
他听的原本就不是话中意,而是话中人。
她愿意进入他的未来,那个未来才生出根系,不再身无可寄。
也不知道她的话题什么时候变了,又似乎没变,总之他们说好了,去北京。
安珏叠着浴巾,四四方方的一摞,像放大的中药包,捏在胸前:“再过两个月就奥运会了,你说刘翔能在鸟巢卫冕吗?”
“能吧。”他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神落在安珏身后。
安珏跟着回过头。
表情也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