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野瞟他一眼:“春秋时期的人物,课本上不是有说?他和西施泛舟五湖什么的。”
卓恺眼珠往上浮:“哦,那范蠡为什么那么富有?”
这就问到袭野的知识盲区了,但他不露相,猜测着:“经商吧。”
“卖什么这么赚钱?想学。”
两个半吊子理科生沉默片刻,卓恺忽然想到:“那范蠡和西施坐船旅游,他俩是一对啊?”
袭野看向桌对面两位女生,没眼看,又把脸转回来,简直无语:“不是。”
桌对面,倪稚京双手搭在安珏肩膀上,醉得更厉害了:“如果我是范蠡,那你是谁啊?”
“我就是我呀。”
“不行,你不能搞特殊,速速也给我春秋化。”
安珏抽了点纸巾给她擦汗,无奈道:“那就,早期的勾践?”
命途偃蹇不改其志的形象,她对自己的定义挺满意的。
但倪稚京只记得:“给吴王问疾尝粪那个?”
“嗯。”
倪稚京崩溃地嚎啕:“不行啊,你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算了,可不能吃屎啊——”
超过三十度的山区入夜气温,袭野的表情冷得渗人。
卓恺冷汗都快冒出来了,赶紧劝道:“哎,她喝高了,你千万别生气。虽然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好听,但人家这不变相承认你俩了吗?”
袭野转开脸:“我要她承认?关她什么事。”
话不是好话,但卓恺明显感受到他情绪有所缓和。
至少缓成不冷不热了。
收完尾回客栈,倪稚京趴在卓恺的背上,嘴里还在砸吧:“玉啊知道吗,我本来也计划长成你这样的。”
安珏刚才发泄过了,挺惭愧,现下越发配合她:“哦,那为什么计划没成功呢?”
倪稚京上气不接下气的:“因为韬哥和雪妹不允许啊,呜呜。”
卓恺感慨:“以后可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了。”
安珏“嗯”了声,又说:“走慢点,别把稚京颠下来了。”
“不会。”卓恺说是这么说,却又颠了下背上之人,本意是想把她背高一点,但可能因为他也喝了酒,手上不大稳,这一颠之下倪稚京半截身子都悬空了。
一直走在后头的袭野及时伸手,等把倪稚京捞回原处了,又若无其事地走回原处。
安珏松了口气,可回头看着袭野,说不出谢,胸口却暖烘烘的。
忍不住就要笑。
感受到她的视线,袭野抬起头,目光柔和。
没有花团锦簇的参照,原来山里的月亮比城市更清朗。
是这样温柔的年少的夜。